茫茫无边的竹海在夜色下随风起伏,一带清溪将竹海一分为二,如同翡翠上的一缕飘花。清溪尽头,是飞流而下的瀑布,不断溅起的水花氲成终年不散的雾霭,白茫茫一片,掩住了山间依势而上的石阶。
山上亦种满了高耸入云的青竹,如天然的绿色屏障,巍巍琼楼玉宇就藏在这屏障之后。
据说,姜家家主的夫人爱竹姜家主便在姜家方圆几里地都种满了竹子,此事还成了隐世之中一段人人称颂的美谈。
月色之下,一声鹤唳。
“家主,何家家主急信!”
身穿青白相间弟子服的少年急匆匆绕过曲折的回廊,带起的一阵细风扰动了廊下挂着的灯笼。
待抵至一处清幽僻静的院落,少年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
这里是先家主与夫人的故居。
家主与先家主兄弟情深,他自幼便对兄长怀有孺慕之情,自先家主与夫人故去之后,家主便下令封闭此处院落,姜家上下所有人都不得随意靠近,更不允许擅自更改院中的陈设物件。
但家主自己却常常独自前来此处,睹物思人,暗自神伤,用这种方式来缅怀故人。
小弟子安安静静地候在外面,不敢去打扰院中怀念亡兄的家主,只能百无聊赖地数着满天繁星。
过了许久,院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小弟子急忙捧着灵鹤送来的书信迎上去。
“家主,这是何家传来的急信,请您过目。”
门内缓步走出一个身着玄青锦衣,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发束银冠,身披鹤氅,虽然上了年纪,但透过他的五官仍可一窥他年轻时的英姿。时间没有消磨他,反而给他增添了一分内敛和深沉。
儒雅,和善。
这永远是姜家家主姜游给人的第一感觉。
姜游停在小弟子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信函,随意扫了几眼,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分惊讶:“何家老祖何堃竟然遇刺身亡了?”
他抬起头,信笺在他手中化为了灰烬:“去禀报夫人,就说我有要事需出门一趟,让她不要担心。”
说完,随手捻了个诀,消失在原地。
自从求援的信件送出后,何尚就一直焦灼地等待回答,若非他的妹妹嫁给了姜游为妾,他们何家是无论如何也攀不上姜家这棵大树的。
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响动,空间传来无形的波动。
来了!
何尚喜出望外,急忙起身相迎,“贤弟,你可算是来了!”
房间内凭空出现一条通道,姜游迈步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迎上一脸谄媚的何尚,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屑,接着便露出了谦和的笑容来:“一收到何兄的急信我便动身了,只是来时界门出了些问题,耽误了时间,不得已只能用穹宙术赶过来,稍微迟了些,还望何兄勿怪。”
“无妨,无妨,贤弟来了就好。”何尚连连说道,他请姜游出山实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这搜魂术乃姜家绝学,他又急着找出凶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找姜游。
“何兄在信中说何老前辈遭人谋害,究竟发生了何事?”姜游出声问道,何堃好歹也算是隐世之中排得上名号的高手,何家这些年也靠着何堃挤入了上流世家的行列,如今死得不明不白,倒是让人起了探究的兴趣。
提及这个,何尚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这个时辰本不该惊扰贤弟,但事发突然,老祖被人谋害于房中,若不找出凶手,叫我如何面对何家列祖列宗?今日请贤弟来,便是想请贤弟施搜魂之术,助我找到凶手,以慰老祖在天之灵。”
姜游了然,宽慰道:“何兄节哀,我今日既然来了,定会尽我所能,助何兄找出凶手。事不宜迟,还请何兄引路,与我一同去看看吧。”
何尚也不在多言,引姜游去了何堃所在的院子。
何堃的尸首已经被人从地上移到了床上,过了几个时辰,尸体显出一种灰白的颜色。
姜游没有急着去搜魂你,而是先看了看何堃的尸体,回头问何尚:“何前辈身上并没有被灵力所伤的痕迹,反倒像是被人刺中心脏而毙命的,隐世之中何人有这本事,能将天阶强者一击毙命?”
“哎,贤弟有所不知,今日我问巡查的弟子,他们一致咬定说自己的修为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又突然恢复。所以我猜想会不会是有人用此等阴毒的法子暗害老祖,才让老祖没有还手之力。”
“原来如此,还请何兄带人暂时回避片刻,带我用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