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卷着冰雪的凉吹在了长廊下两个人的脸上,韶亦骞委屈地说“你说我是畜生,说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窦溪瞅着他那个小媳妇般的委屈眼神一时也不知倒怎么回应了。想起来在被包围的时候因为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便有些懊悔。
“你……我……”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你还是我……两个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在长廊下站着。
“对不起。”窦溪含含糊糊地朝着韶亦骞说了一句。
“……”这回倒是轮到韶亦骞沉默了,他倒是没想到窦溪会跟他道歉,虽然那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可是还是在他的心尖划下了一道不小的痕迹。
窦溪转过身,却被身后的韶亦骞叫住了。
“你说,这第一场雪里,咱们做些什么好?”
韶亦骞带她到了长廊尽头的小亭子里头,将酒放在炭火上的温水里。地上铺满了兽皮和雪白的毯子,两个人便席地而坐,在毯子上喝起酒来。
那酒很淳,窦溪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她性格豪爽,那些年跟着她爹东奔西走的打仗的时候就偷偷喝过不少的酒,但是却也没到千杯不倒的酒量。
就在飘絮大雪里头,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两个人在微醺的状态下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了来。
“一小我爹便带着我镇守边关,我看过不少战争,打过不少战争,有胜仗,也有败仗……我爹说啊
,他的一生都要保家卫国,保护属于皇上的大夏。”
“最后一次就是几年前大夏跟北鸣的战争,那时候的我爹已经老了,他在寒风凛凛中,在像今天的天气里头战至最后一人,大夏亡了,所有边关的战士们都知道,是大夏里头有人跟北鸣理应外合,是贪官污吏造成了他们只能穿塞着芦絮的衣服,造成了他们吃掺着石子的坏米……”
“就算是这样,他们每个人还是面朝敌人背对家乡,自己挡下北鸣的百万雄师。”
“直到再也守不住的那天,我爹才派人将我送走,我是不愿意走的,他就派人把我打晕了带走。”
“后来我活下来了,只有我活下来了……从此我窦溪的余生只为了扶持殿下光复大夏而活!”
窦溪是醉了,她靠在兽皮上,眼中带着泪,她仿佛看见那日父亲认认真真穿上那身陪伴自己数十年的铠甲的样子,她看见父亲老了,她看见父亲独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
“哭出来,哭出来就不是那么难受了。”猝不及防的窦溪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起码是见过你爹的,你起码有那么一个爱你的爹……”
听了韶亦骞这话,窦溪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
“你想听?”韶亦骞低头问怀里的人,见她点点头,便讲起来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以前啊,芳春阁里头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她并不是什么**丫鬟,而是这芳春阁的主人,后来她跟所有话本子里头的
女人一样,遇见了一个正直意气风发的男人,当然了,他们两个不出意外的走在了一起。女人以为男人是普通的商人,男人以为女人是普通的**。”
“可是在一起没多长时间,那男人便说要回家,原来他的家不在当时的大夏,而是在北鸣。”
“等到男人走了之后,这女人才发现了自己有了身孕,也是在那之后,那女人派人去查那男人才知道他压根不是什么商人,而是北鸣的丞相大人,这次来邺城是为了跟着北鸣的皇上参加大朝会。”
“女人其实是相信男人会回来找她的,可是她等了那么那么久,她都没有等到,甚至连他们两个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韶亦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啊……那个孩子就是我。”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窦溪明显感觉出来他的无奈,韶亦骞的确无奈,“然后啊,你猜怎么着了?接下来的故事可就真的狗血了,我那个娘就前两年……那个北鸣占领大夏邺城那年春天就死了。”
韶瑾瑜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窦溪“你说可笑不可笑,她竟然等了一辈子。这个所谓的‘爹’能够认我不过是因为他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心里的父爱被激发了而已。”
一辈子多长呢?差不多就是由爱始由恨终罢了。
突然,在窦溪还在思考着一辈子到底多长的时候,唇上猝不及防地落下了一个湿软的什物,那么软那么凉。
伴随着外面索索的大雪,唇上的触感渐渐地将窦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