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大夫质疑不屑的话,越隽抬了抬眼,恹恹道:“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还能如何?在王府里等死不也是等死么?”
林大夫是与王爷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曾是皇宫中的御医,时常说话毫不客气句句带针,越隽倒也习以为常。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林大夫不客气地蹬了他一眼,“我还能让你死么?瞧不起谁呢?”
越隽微微勾起有些苍白的唇,嘲讽道:“您也没让我活呀。”
“你这臭小子,看来还活力得很,还说得出这种瞎话来气我。”林大夫摸了一把胡子,“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越隽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写着:“这还叫活得好好的?”
林大夫替他拉了拉被子,“生场小病罢了,人家普通人还时常发烧风寒呢。”
越隽眨眨眼睛不说话了。
小厮端着刚煎好的药过来了。“刚好,趁热喝。”
越隽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又往口中塞了蜜饯压苦味。
“吃完药就好好休息。记得时常开窗通通风。有不舒服再叫我。”林大夫嘱咐完就离开了。
今天正是一月一次的汇报。刚好无事,越隽索性就唤了暗卫出来汇报,正好充当催眠的作用。
这名暗卫名为暗一。
暗一先是说了几件村里大娘们争论的八卦,又说了几件村里的打架斗殴事件。
越隽正昏昏欲睡,就听暗一继续道:“村里近来有一个女子疑似性情有变,这些日子忽然变得有些口齿伶俐起来。听村民说,这女子之前胆怯懦弱,话都不敢大声说。”
越隽稍稍提起了点兴趣,“哦?什么时候的事儿?”
暗一继续道:“大致是在半月前。该女子刚过了两年的守孝期。”
“两年啊……两年时间变了性情也不算奇怪。”越隽又合上了眼皮,“多大了?”
“如今十四。”
“那就更不奇怪了。”越隽轻声道,“年龄尚小,又痛失爱亲,如此这般也合情合理。”
“罢了罢了,想来我这半零不落的身子是只能在这儿等死了。”越隽闭着眼,声音愈来愈低,“退下吧。”
第11章
吃完晚饭洗完碗,陶安当真从书包里拿出纸笔,意图教陶宁雨识字。
陶宁雨本着逗小孩的心态点头,等到陶安写出几个字来教她念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就缓缓消失了。
这跟汉语根本就不搭边吧?
陶宁雨在“我可能不太识字”和“弟弟可能不太会写字”之间犹豫,想了一阵子还是没想出结果,于是她问陶安道:“夫子有给你们发书么?”
陶安摇摇头,道:“还没,夫子说等我们识字识得多了再给我们看书。”
“好吧。”陶宁雨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那阿安等夫子发书了再教阿姊识字好不好?”
“那也好的。”陶安想了想就同意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第一天上学,陶安晚上仍是有些兴奋,晚上在chuáng上辗转好一阵子才睡着。
陶宁雨也辗转好一阵子才睡着,她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即将成为文盲这一事实,看陶安第一天学的字看起来都这么难,她提前对自己未来可能的学习生涯感到痛苦。
十几年寒窗苦读,重来一生,生活状态倒退好几百年不说,还得在语言问题上重新学习。
陶宁雨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陶宁雨和陶安照例一起吃完了早餐一起出门。陶宁雨把陶安送去了书院,自己则去了地里。
前阵子播种的时候刚下过雨,所以没有额外浇水。这几日天色好转,日日艳阳高照,今天必须得浇水了。
村里用的提水工具还停留在辘轳。辘轳是一种起重工具,利用了轮轴原理用于井上取水。陶宁雨觉得看起来有点类似于物理课上最简单的单个定滑轮。
陶宁雨去往提水的时候,井边有几个村民也正在提水。见她来了,一个个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聊了几句还顺便把她的水给提了。
陶宁雨一一道谢。她弯腰一提,嘿,有点重,又放下了。
李大壮见状,加快脚步来到她身边道:“陶丫头,我来吧。”
陶宁雨忙道:“没事,李叔,不麻烦你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李大壮嘿嘿一笑,“嘿你这丫头还跟我装呢?叔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那点儿力气几斤几两我还不晓得啊,叔面前说啥大话逞啥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