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舆这两天心里有些堵得慌。
自从白虎寨占了吴县,作为寨子里为数不多的肚子里还有些墨水的人,严舆便被严白虎指派到县衙,去管那些办事的官吏。
严白虎知道这只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他身边信得过的,而且起码能识点字的,也就严舆一个了。
这对于严舆来说,那可是要了他的亲命了。
他的那点墨水要看跟谁比,跟山寨里这些大字都不认得一个的纯文盲比,那他的水平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可要是跟县衙里的这些官吏比,那就属于是自取其辱了。
你连人家写的啥你都看不懂,咋管人家?
真是不管不顾地一通瞎指挥,到最后出了差错,还不是落得自己一身腥。
这差事,简直是倒了百辈子血霉了。
这两天,严舆也就只能在县衙里喝喝大酒,解解苦闷罢了。
平时帮大哥管管山寨也就算了,现在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今天,严與和往常一样,拿着一坛酒大马金刀地坐在县衙议事厅正中央的条案上,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官吏。
毕竟,他能做的也就是看看有没有人偷懒。
百无聊赖之际,一道声音从议事厅外面传来。
“严二哥,最近可好啊?”
自从林辰见了严白虎之后,他也就开始随着山寨里兄弟的叫法,称呼严與为严二哥了。
一看林辰走了进来,严與顿时十分欢喜。
可算是来了个能说话的人。
以前,在山寨里,平时喝喝酒,吃吃肉的兄弟一抓一大把。可这进了城之后,这些人都跟没影了似的,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面风流快活呢。
严與本来对林辰是有一些意见的,他觉得就是林辰的出现,才会让严白虎动了拿下吴郡的心思。
当然,对于林辰为什么会出现在白虎寨,严與是选择性地失忆了。
可是现在,在县衙里能抓个说说话的人实在太难了。再加上,木已成舟,城池都打下来了,再找事那就有点扫严白虎的兴了。
严與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绝对算不上蠢。
“林老弟,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都快要把我闷死了。还好你来了,今天咱们兄弟两个必须好好喝一顿,说什么你也不能走。”
严與的话基本上让林辰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就严與现在这个状态,别说让他去训练新兵了,就是让他去城外面挖护城河,估计他也会乐颠颠地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严二哥,喝酒的事咱先缓缓。老弟我今天来,是有一桩喜事要和哥哥讲讲。”
严與放下酒坛,抹了抹嘴,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喜事?老子自打进城来就没听过一件好事。他奶奶滴,舒舒服服地在山寨里待着多好,非要来城里找罪受。”
严與的脑回路和严白虎甚至于和大部分山寨里的兄弟都不太一样。
严白虎或许是为了更大的目标,才要进城。大多数山贼虽然没有更大的目标,但也不反对进城。
山寨再好,那也是过的苦哈哈的。
确实能喝酒,能吃肉,但这些酒肉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也是要去周围抢的。
哪有在城里享受着那些官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来的痛快。
但严與的想法却不同。
如果真要给他贴上一个标签的话,他应该叫做山贼原教旨主义者。
简单讲,就是坚持山贼的一贯作风,以潇洒快活为中心,把打家劫舍和烧杀抢掠相结合,捍卫老派山贼的荣光。
通俗讲,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在严與眼里,山贼进城这本身就是大忌。
一群扰乱治安的贼,现在进了城,反而要变成维护治安的人。
这怎么可能嘛?
像是知晓严與心里的牢骚一样,林辰微笑道:“严二哥先不用这么激动。反正你在这也是无聊,不如好好听小弟说一说,再做判断也不迟。”
把酒坛拿起来,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之后,严與满意地打了个酒嗝,粗声道:“行吧,那你就说说看吧。”
林辰也不卖关子,单刀直入地说道:“我有个办法,能让严二哥离开这个无聊之地。”
听了这话,严與的眼睛里立刻放出了亮光,赶紧问道:“老弟此话怎讲?”
“眼下白虎寨入主吴郡,咱们手底下的人马已经不够了。必须要有一个人训练一些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