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光一脸鄙夷地看着端木言：“你在说什么傻话，这点我当然知道了。春兰被安排到离刘敬很远的地方，两个人肯定是没有串供的机会了。”

端木言又问了很多事情，赵之光都详细地说了。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午夜，实在不方便继续说话了，李雨涵和白初都很困了。李雨涵是方便，可以直接回房间休息，但是白初不一样了。现在已经宵禁，白初还得躲着巡街的人去端木承家里借住一晚。

端木言知道赵之光已经把大部分事情都妥善解决了之后，放下心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只要等着明天天亮之后，对春兰进行审讯就行了。春兰比不上刘敬，细皮嫩肉的，经不住严刑拷打，所以应该很快就会招。

就算春兰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利用春兰对刘敬进行威胁。刘敬对春兰的关心不似作伪，有春兰这个软肋在手上，后续处理刘敬也会更方便一点。把一些注意事项都说完了之后，端木言也要休息了。

白初和赵之光都不住在驿站，两个人都要走，只不过走的方式不太一样。白初看着李雨涵回到房间，把门关好躺在床上睡觉之后，白初才和端木言告辞，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去。赵之光还是和之前一样，怎么来就怎么走，纵身一跃从窗户翻出去。

还得麻烦端木言帮他关窗。

其实端木言也没什么睡意，他关上窗户，又四处检查了一遍，好像还是睡不着。干脆又到楚廷的房间去转悠了一圈，楚廷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仅仅是有药粉的原因，楚廷本身已经很疲惫了，但他还是硬撑着想要陪着端木言。

端木言坐在楚廷边上，想要把他叫起来说说话，原先他就经常这么做。端木言睡不

着的时候，楚廷也别想好好休息，因为是端木言，所以怎么折腾，楚廷都不会生气。可是现在看着楚廷眼下的青色，还有略显苍白的嘴唇，端木言到底是没舍得打扰他。

端木言心里又有话想说，实在没办法，只好对着熟睡的楚廷碎碎念：“楚廷，刘敬和春兰都已经抓到了，只要用春兰去要挟刘敬，案情应该会有很大的突破。其实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很久了，再拖下去，造成的损失会更多。”

“其实我也想深挖到底，翠香楼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我再年轻几岁，有冲动有干劲，或许会不顾一切追查到底。但是我在朝堂之上混了五六年，该清楚的我也清楚。这件事情，就只能停在这里了，把翠香楼的人一网打尽，是我尽了最大的能力了。”端木言一直在絮絮叨叨，他下意识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楚廷，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楚廷没有一点反应。

端木言叹了口气，虽然楚廷没有反应是正常的，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些失落。端木言靠在床头，把身体重量都放在上面，腿也放平了，就像在跟楚廷同床共枕一样。端木言心里有话没有说完，他是怎么样都睡不着的。

端木言把楚廷往内侧推了推，留出更多的位置让自己能够躺平：“之前上报的时候，说要假意将刘敬放出来，我也是求了不少人才说服皇上的，本来都没机会了，幸好爹亲自替我求情，才求来了一些帮手。”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皇上是不想再查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耗费更多的劳力和财力，毕竟这件事同时也涉及到两国邦交，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换做是之前的我，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只会一个劲地埋

头查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应该是长大了？成熟了？皇上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我还是有点不死心。”

“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希望以后不会留遗憾吧……”端木言说着说着就慢慢滑下去，端木言是累了，他想到了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了。端木言想做，却又做不成。

楚廷清早一醒来就看到端木言躺在他身边睡得正熟，楚廷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第一反应不是把端木言推醒问个清楚。楚廷看见端木言衣服穿得齐整，还没有盖被子，一晚上没盖被子肯定着凉了，楚廷心里是又急又气。

他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动作轻柔十分注意地没有吵醒端木言，端木言只察觉到了有些动静，但是他陷入睡眠，本能地翻了个身，可是还是没有清醒。楚廷还以为自己吵到了端木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端木言没醒，楚廷松了口气，给端木言盖上被子之后轻轻带上门，蹑手蹑脚地下楼了。楼下只有李雨涵一个人，厨子给李雨涵准备了早餐，李雨涵一个人吃得正欢呢。听到脚步声，李雨涵回头看了一眼：“起得够早啊，端木大人怎么没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