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初,新平全市工业工作会议在洪桥新落成的群众活动中心召开,市长孔盛仁主持会议,市委书记熊大伟出席并发表讲话。会议首先学习传达了刚刚闭幕的党的十六大会议精神,随后总结分析了今明两年的经济形势,部署工业发展任务,参观了工业园区。会期一天半,当晚参会人员安排在洪桥宾馆住宿。刚到宾馆房间,常征接到卧龙县长宁远征的电话,说过来坐坐。
“常书记,很久没见面啦。我们都很想念你啊。”宁远征一进门就说,一身的酒气。
“大家还好吧!与焦红配合还好吧!”常征说,斟了一杯茶。
“日子不好过。那个美人儿简直是个小孩子,指手划脚但又狗屁不通,几套班子意见很大。我有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了协调上,真是累啊,但往往吃力不讨好。常书记,你为我指点迷津吧!”
“各负其责,尽力合作。你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政府工作上,牵涉人事、干部、计划等重大问题要尊重书记,积极争取书记的支持,以工作为目标。至于其他事情,还是让副书记他们去弄吧,你不要参与到他们的纠缠之中去,特别是不要搞拉帮结派,也不要无原则将矛盾上交市委。如果书记硬要插手政府工作,那你一方面多与书记沟通,另一方面争取人大、政协的支持,同时注意决策的公开透明,让更多的人参了解事情真相,使得某些人觉悟到自己的行为有失原则和体统。民意,民意是一种力量啊!”常征若有所思。
“对呀,谋事不谋人。这些年来,卧龙的干部素质提高很多,大家都用心干事业了,这可是你常书记奠定的好基础啊。”
“我们不要自吹自擂。还是多干少拉扯吧。”
“是,是。
常书记,听省里的人说你要进市委班子啦,这可是天随人愿的好事呀。”宁远征兴奋地说。
“远征啊,你不会喜欢道听途说吧,那可是平头百姓的行为呀。领导干部是什么?领导干部应该是一种职责而不是身份,你我在其位就是领导干部,不在其位就是普通百姓,就是儿子、丈夫、父亲、兄弟,而且后者是终生的,前者是暂时的。我不赞赏隐士的行为,但他们的精神高度对我们是有启示意义的。最近你在读什么书呢?”常征说着,填了茶水。晚餐他们都喝了不少酒。
“自当县长以来,读书的时间少了许多,我有时也焦急,但总有身不由己的感觉。最近,强迫自己读了一本《曾国藩家书》,是我父亲推荐的。”
“你父亲的用心你应该知道吧。皇朝时代的曾国藩,当然不能拿来与现在的领导干部做比较,但是,不管是臣子,还是干部,其实质都是国家机器的操作者,都有两种命运:一是因推动机器正常运转而流芳百世或寿终正寝,二是因阻止机器正常运转甚至破坏机器而遗臭万年或碎尸万段。这种评判不是哪个人决定的,而是由时代和历史来决定的。”
“常书记,你在中央党校学习过,眼界高远,我追慕不已。最近才弄到你那篇得到中央领导肯定的论文,我读之不厌,受益匪浅。只是有一个问题不理解,想请教……”宁远征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响了。来客是南山区长段步发、孔市长秘书小平和贾勤奋。
“常书记啊,到你的地盘,对兄弟们也应该表示地主之谊吧。洪桥的洗脚城可是闻名遐迩,最近又来了个什么康川秘方,不知是什么新玩意儿。刚才在楼道碰到他们两位老弟,说来找你,我就跟来
了。冒昧了吧。”段步发开门见山。
“欢迎欢迎。这洗脚城在东在西我还真不知道,不是我自命清高,实在是消受不了呀,可怜我的脚一洗就痒,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你是城里来的区长,远征是农村来的县长,小平是市里来的领导,好,有代表性,这样好不好,我委托贾主任陪同你们几位去洗脚休闲。他可是地宝哟。”常征拍了拍段步发的肩膀,指着贾勤奋说。
“好啊!你大书记忙,我理解。这样安排我已经很满足了。宁县长,你说呢?”段步发拉了拉宁远征的手说。
“是啊。我们应该谢谢常书记。那我们走吧。小平大秘书,走吧?”宁远征说。
小平望着常征,脸有难色。常征说,去吧,我去缠着你的市长,好让你脱身。其实,他知道,孔盛仁早就被人缠住了。
他们走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此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一会儿,那个电话来了。他即刻穿戴整齐,走向东边的那个特别套房。熊大伟在等他。
“小常,你品品这个。”熊大伟指着桌上的一杯功夫茶说。看得出来,这里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