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书记的记性真好。这些诗是大学毕业实习那年畅游北京时留下的,但保证不是酒后写的。前年屈子平硬要我结集出版,那时做了一些修改,当然掺进了后来的阅历感受。所以感觉诗句多了些理性、少了些灵气。没想到屈子平好事,竟然拿来叨唠我们的常书记。看我回去收拾他。”焦红右手掌在空中做了个挥刀砍头的动作。
“怎么,回去要砍他的头啊!堂堂的文联主席的头是你砍的呀。熊大伟书记几次说要砍他的头都无法下手。那小子,连八股文都不会写了。”常征看看前面路口,“快进城了吧。先送焦书记到家吧,要是丢了,我可无法向黄医生交代呀。”
“他呀,整天在手术室,家成了他的旅馆。”焦红笑笑。
“救死扶伤嘛。你焦书记又有几多时间在家?家里的公子谁管呀?高中了吧!”
“他爷爷奶奶管。明年高考。那小子不用管,鬼着呢。说不考什么清华、北大,要考香港中文大学。还说不用焦书记破费。唉,对了常书记,到时还要你和嫂子帮忙哟。我就怕他牛皮吹破了。”
“有个性嘛。他爷爷黄院长退休了?”常征问。
焦红笑着说:“退而不休。医院还留用他呢,他不是我市唯一的心血管病教授级专家嘛,宝贝呀。我家黄医生的医院,据说正在引进一位留日归来的本地中青年专家,但挺麻烦的,办了近一年了还没办好,为此卫生局长挨骂,听说熊书记下了最后通牒,今年八月必须办好,否者摘帽。”
翁师傅转了一弯,车子进了迎宾大道,显得有些放松地样子说:“难怪我们要是有点疑难大病,就得往上海、北京跑。我老家卧龙乡下一个外甥,去年在市院治了半个月,以为是肝炎,人最后瘦得皮包骨头,都说要死。我建议送上海,
唉,人家一查说是胆囊炎,开刀,半个月好了。真是妙手回春。但我妹为此借了不少债,妹夫还在浙江打工呢。”前面红路灯路口,翁师傅停好车,接着说,“常书记,现在农民的日子不太好过呀,您没去过我农村老家,几十年好像没什么大变化,现在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青壮年外出的越来越多,农田水利设施大多又年久失修,因此田荒得越来越厉害。种田亏本不说,还要交农业税,大多数是用打工赚的钱交税。听说上面正在研究减免农业税。我们算过账,靠种田是不能致富的,出外打工或许还有致富的希望。所以,光减税对各家各户来说减负作用不大,但听说对国家来说意义重大。这我们就不太懂了。”
常征听完,本想说说这事。但焦红抢先说:“翁师傅,农民兄弟交了几千年的农业税,如今要是政策说不用交了,你说意义是不是重大。减负的数额虽说不大,但这表露出国家治政方略的重大变革,国家开始正视农民的公民权利,这是以人为本的切实体现。国家正在从传统农业向工业化、现代化方向发展,农民慢慢地不再是国家创造财富的主力,农业正在走向工业化,农村也必将走向城镇化。”
“那,农民的苦日子还有多久呢?听说沿海地区的农民开始致富了,但河水污染了、山上砍光了、矿藏挖空了。如果这样去致富,子孙后代怎么办?过去我们说,袋里没粮,心里发慌;现在可能要说,家里没宝,不怕起早。我有点搞不懂了。”翁师傅的车开得很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翁师傅,前面左转不远就是焦书记的家。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什么时候再听焦书记讲讲政策,她可是你老家卧龙县的父母官哟。”常征提高嗓门说。
“好好好!跟领导
在一起的一个好处就是,能听到国家大政方针政策。希望下一次能再听焦书记赐教,这比三下乡的宣教水平高多了。”翁师傅突然扑哧笑了一声,“想起那回听他们宣讲科学发展观就好笑。”
到了焦红家宿舍楼下,站在车窗外,焦红说:“翁师傅,下次把你听到看到的好笑的事讲给我们听,也好让我们改进干部工作方法和作风嘛。谢谢你!再见!常书记再见!”
三天后,翁师傅告诉常征,他老家妹子说她所欠的债还了,县委书记派人送来三万块钱;并且安排了儿子今年高中毕业后就进县里一家外资陶瓷公司工作,月工资都说了,一千二百块。妹子还说,我们家跟书记无亲无故的,真是好人好干部啊,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人家。
端午节过后,新平市信访工作务虚会在卧龙县卧龙潭如期举行。如今这里已发展成为4A旅游风景区,成为卧龙财政来源不可小视的部分,这里的镇党委书记已然进了县委常委。常征主持经验交流会,特邀省信访局赖副局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