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这些话,四皇子也不是头一次听了,早就听烦了。
当年元后病逝,陈贵妃跟皇后同时怀有身孕,万岁爷便就承诺先得皇子者会被册立为后,结果就是,皇后抢先一步生下了三皇子,被册立为了皇后,而晚一步生下四皇子的陈贵妃,就只能屈居贵妃了,因为这事儿,陈贵妃一直耿耿于怀,一边认定皇后与太医院勾结,用了下作法子强行产子,一边又起四皇子不争气,要是早几天落地,那皇后之尊又岂会花落旁家?
陈贵妃又旧事重提,四皇子心情本就不好,这时候难免也就带着气了,再没有宽慰陈贵妃的耐心,撂下一句“母妃保重”,便就头也不回离开了,留下陈贵妃又在宫里一番暴躁摔打。
……
陈贵妃的心情不好,皇后娘娘的心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早朝之后,刑部尚书邓渊没有着急出宫,而是来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几日之前便就请他入宫见面详谈,瞧见兄长来了,皇后自是高兴,叫人沏茶端来,然后就让一众宫人退下,兄妹二人在偏殿单独说话。
自五皇子那日主动登门之后,皇后这几天的心情就一直不错,此时见到兄长,便就将五皇子主动登门示好的事儿迅速说了,完了之后,皇后还眉眼含笑,对自家兄长赞不绝口:“原本本宫是不肯栽培五皇子的,不过如今本宫却觉得五皇子这孩子很是稳重听话,是个可用之才,果然还是兄长的眼光好,一早就挑对了人。”
皇后难得心情不错,说话的语气都明显带着欢快愉悦,可邓渊的脸色就别提多难看了,也是他一向沉着脸,以至于皇后暂时没有发现自家兄长今天的情绪不大对劲儿。
听着皇后对自己的眼光赞不绝口,邓渊觉得似有一记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似的,再也听不下去了,邓渊摆摆手,叫皇后闭嘴。
皇后这才察觉到兄长的异常,忙得放下茶杯,压低声音问道:“兄长,外头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对!出事儿了!还是出大事儿了!
邓渊点点头,一边艰难地开口:“刚刚在早朝上,万岁爷当廷宣布,今年重阳节祭祀祈福由安王主持。”
由大皇子主持?
那皇后对皇后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的,可是却也没叫皇后太生气,毕竟皇上没昏了头叫陈贵妃那个贱女人去,要真是那样的话,陈贵妃那个贱人往后岂非要骑到自己头上来?相较而言,皇后还是更加不能容忍陈贵妃那个贱人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
皇后闻言,抿了口茶,淡淡道:“万岁爷一贯看重大皇子,让他主持祭祀祈福,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兄长早该猜到这茬儿。”
邓渊点点头,他的确是早就猜到这茬儿,只不过,另一茬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邓渊想了想,然后才费劲地措辞地道:“万岁爷的确一贯看重大皇子,不过毕竟还没有册立太子的打算,所以万岁爷还知道收敛,但是臣瞅着万岁爷如今的架势,是不打算继续收敛了,只怕不出今年,万岁爷就要册立大皇子为太子。”
皇后闻言,顿时面色大变,一脸震惊,忙压低声音问道:“兄长这话怎么说?何以见得?”
邓渊亦是面露惊怒,冷声道:“皇后,咱们都被万岁爷给耍了!”
“什么?”皇后云里雾里,“兄长,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邓渊叹了口气儿,然后细细跟皇后倒出来龙去脉:“娘娘是知道的,自三殿下病后,臣就开始留意五皇子了,不过后来万岁爷把五皇子的表姐,就是那个瘸腿的鹿氏女指给了二皇子,这就间接让五皇子跟二皇子搭上了关系,臣担心五皇子就此跟二皇子、大皇子扯上关系,所以臣自那之后,便就没再五皇子身上下过功夫了,可是没过多久,鹿府当家的大公子开始为二妹妹的婚事奔走,有意接触段家,段家将此事禀报给臣,臣就疑心许是五皇子借机跟臣示好,臣就让段家继续跟鹿家接触,果然自那之后,五皇子的人跟鹿府往来密切,鹿大公子亦说,五殿下这个表弟十分看好鹿府跟段家的婚事,五皇子如此上道儿,臣自是喜不自禁,所以便就吩咐段家跟鹿府尽早定亲下聘,也算是借此给五皇子吃个定心丸儿了。”
皇后闻言,不住点头:“这事儿之前兄长就派人告知本宫,本宫心里有数,就在鹿府跟段家定亲当天,五皇子便就亲自登门来拜见本宫,态度十分恭敬亲近,如此看来,五皇子是明白咱们的意思的,而且还主动登门回应,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怎么兄长却……”
却一脸愤愤?
皇后满心狐疑,邓渊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