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魁弯下腰伸手捏着那人的下巴,冷冷盯着那人疼得冷汗淋漓的一张脸,然后又猛地一把甩开,行至万岁爷面前抱拳道:“启禀万岁爷,此人的确是安王府的侍卫,虽不是安王殿下的近卫,不过也是安王府的老人儿了,这人还是从御林军里头出去的,跟当年宁王府身边的那个包藏祸心的侍卫是同一批入的御林军,也是前后脚出的御林军。”
这就对上了,那这两个侍卫都是那幕后真凶有意安插在皇子身边的,一个直接造成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另一个又直接造成了三年后的这场大火。
万岁爷袖中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眯着眼看着那不知是疼得还是被吓的浑身发抖、冷汗淋漓的侍卫,冷声道:“是想痛痛快快地死,还是活着受罪,你自己挑吧。”
那侍卫闻言,整个人都是一僵,旋即,他的目光开始不安地在众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面白如纸的秦王的身上,他嘴唇颤了颤,急促喘息了几口,然后才磕磕巴巴地道:“回、回万岁爷的话,犯民是……是受秦王指使,是秦王要害大皇子!三年前也、也是秦王残害的二皇子跟三皇子!犯民自知死罪,请万岁爷开恩,赐犯民一死!”
说罢,那侍卫便就叩头入捣蒜,口中一直哀求不止,事到如今,他只求速死。
这侍卫短短几句话,却似是滴入油锅里头的水,登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炸了,不管是万岁爷还是臣子,以及一众侍卫,个个都目瞪口呆,齐刷刷看向了面如死灰的秦王,秦王在众人注视下,尤其是万岁爷的注视下,慌得不行,不住地摇头,还在竭力辩解:“皇兄,不……不是臣弟!真的不是臣弟!皇兄,你……你信臣弟这次!不要被奸人蒙蔽!真的不是臣弟!臣弟是被冤枉的!”
真的不是他!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当然,他承认三年前的那一次行宫走水,的确是他一手所为,但是这一次的大火,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知道起火的时候,他也是满心茫然,因为他从来就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他当时心里还怀疑这是不是万岁爷终于忍不住了,总算要对赵清暄这个野种下手了,秦王自以为自己的猜测相当合理,就万岁爷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特地挑在皇陵行宫里头、已故聿怀太子跟元后的陵宫跟前,对赵清暄动手,岂非是对聿怀太子跟元后的最好、最痛快的报复?
尤其是在看着五皇子平安归来,大皇子却始终不见踪迹、必然葬身火海,秦王就更加确定了,可是秦王哪里想到,老天爷竟然跟他开了这样大的一个玩笑。
自从严玉魁将那两个侍卫带来的时候,秦王就开始心慌不安了,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两个侍卫,但是却也猜得到他们应该就是自己安插在皇陵行宫的死士,不知道是怎么被严玉魁给发现的,然后忐忑不安地盯着严玉魁解释,秦王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他们为什么要纵火?
到底是谁向他们下达的命令?他……他根本就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他是疯了?特地挑在万岁爷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不要命的勾当?!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秦王的冷汗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停过,到现在身上的衣裳都彻底湿透了,面对着万岁爷还有一众人投过来的,或是诧异或是震惊又或者是愤怒的目光,秦王哪里还有一丝镇静?再灵光聪慧的头脑,在这个时候也是彻底派不上用场。
“噗通”一声,秦王跪倒在地,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他拖着虚脱的身子爬到了万岁爷的面前,然后不住地对着万岁爷叩头入捣蒜:“皇兄,真的不是臣弟!你信臣弟这次啊!臣弟怎么……怎么敢做出这等逆事?又怎么会当着……先帝太后的面儿,对、对清暄下此狠手?皇兄,臣弟真的是冤枉的!”
秦王嚎啕不止,真是崩溃到了极点。
他到底是怎么就落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到底……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万岁爷垂着眼冷冷看着叩头如捣蒜的秦王,听着不绝于耳的“砰砰”叩头声,直到秦王的半张脸都染上了一片血色,万岁爷才冷冷开口:“相信你这一次?那上一次呢?三年前你也是冤枉的?不是你对清明、清晖下的毒手?”
秦王闻言,登时就是浑身一僵,他对着面前冷硬的地砖,急促的喘息,肺腑之间都是浓重的血腥气味,这味道,似是……死亡的气息,这让秦王脑中一片空白,他顿时就屏住了呼吸,他一把抓住了万岁爷明黄的下摆,然后抬起头仓惶不安地看着万岁爷,带着祈求,哽咽着道:“皇兄,不……不是臣弟,臣弟绝不可能做出这等……逆事,皇兄,您是最了解臣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