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叔醒了,但看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
以往的魏大叔的眼神深邃,看不透,整个洪安村的人永远也不知道魏大叔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更加没人能猜得到了。
我来了之后,没看见魏二青,想来魏二青被吓得魂不附体,现在恐怕早就钻进某个耍钱场玩去了。
魏大叔家门前都贴了黄符,我到了之后,叫人把黄符全都拽了下里,魏二叔不解,又想找茬,但因为上次我说的全中,蛇煞入坟坑,不是好事,如今也没开口。
我倒是要解释解释。
“人已经醒了,就不用再贴,以后好好对待老人家就行,主要工作就交给其他人去做,不能太劳累操心。”
魏二叔听了之后眼睛一亮,但没说什么。
魏大叔知道我来了,叫我到屋子里做,刚进门,魏大叔就叫我把门关上。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魏大叔说完抬眼看我,噗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我赶紧去扶,“这不是折我的寿嘛?魏大叔,你赶紧起来,我受不起啊!”
魏大叔这才起来,说:“你魏大娘没了吧?”
我说:“没了。”
魏大叔说:“也怪我,也怪我啊!怪我当年贪心,贪心啊!”
我一听这里面难道还有事?于是就多问了一句:“当年,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魏大叔就说了当年的一件事,我听了之后,浑身发毛。
魏大叔说的是他当年结婚的事,这件事来得怪,具体怎么怪,我也说不清楚。
当年,魏大叔是听媒人介绍,说隔壁县有一个姑娘待字闺中,问魏大叔是否愿意,魏大叔肯定愿意,没多想,就请媒人带了糖果茶食,到女方家看看。
天下最不能信的有两件东西,一是差人的手,二是媒人的嘴,差人当差,家里有个什么人得了囫囵灾,托个差人送点棉被果子碎银子进去,到家人手中的,也就剩个皮。
第二个就是媒人的嘴,那怕那姑娘长得是个土豆变的,也能被媒人说出花来,在媒人嘴里,人就没有缺点,有人说媒人的嘴是灾,什么叫灾,就是不能信,一信准出事。
当时媒人和魏大叔说的是那姑娘如花似玉,美若天仙,是个清白之身,这话不假,但是花烛之夜,魏大叔却发现魏大娘并非冰清玉洁。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魏大叔现在对我讲出来,怕事情不简单。
“那,你成亲当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魏大叔死过一次,如今再次回魂,鬼门关上走了一圈,似乎已看透生死,听得我问,也不含糊,对我说:“不是成亲那晚出的事,而是接亲的路上出的事。”
这话得从头说起。
魏大娘和那修木家具的小伙子好了之后,把身子给了他,小伙子叫什么,魏大叔就不得而知了,查过,但差不多,那小伙子从和魏大娘睡过一晚之后,从此人间蒸发。
人去哪了?
不知道。
我把那小伙子叫小木匠,小木匠走了之后,跟魏大娘拍着心口保证,一定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来娶他,魏大娘信了他的话,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来。
魏大娘那一晚之后就怀上了木匠的种,眼见着吃饭恶心闻着油烟味都想吐,魏大娘心急,但又找不到人,某天都暗龙尾河边散心,去了之后,就变了样。
魏大叔说:“我是后来打听的,你魏大娘去了河边之后,就变了样,说不出来,总感觉不是同一个人。”
我问:“你是从哪打听来的?”
魏大叔说:“我在隔壁县有个私塾内的同学,他在那当过队长,他了解情况,跟我说了,魏大娘未出阁之前能言善笑。但那次去了河边之后,就变得和往常不同,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我说:“是不是和……和怀孕有关?”
“若是和怀孕有关,那应该生下孩子不是吗?”魏大叔皱起眉头说,“但孩子掉了。”
“我听说魏大娘是投河未死,被救上来之后孩子就掉了。”
“怪就怪在这里。”魏大叔说,“她从河内被人救了上来,孩子掉了,这也正常,我去接亲也没人对我说这事,当年那有人敢跟我说这个,我去接亲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
我问:“什么怪事?”
魏大叔说:“我去接亲的那天上午,晴空万里,但是接到她回来的路上,忽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去接亲的轿子都被吹倒了,人都被吹跑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