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骗得多了,我们也想装一下,但得设计好,卢凤霞是个胆小谨慎的人,万一出了事,把她吓出了个三三长两短来,我们担待不起。
卢凤霞家单处一宅,两边有屋但无人居住,因为是独门独院,院墙高立,又不能直入其内,只能在门外弄出点声响来。
天黑后,月上树梢头,胡作非已捉来黄鳝,切了头之后,将黄鳝血涂在卢凤霞家破旧木门之上,师娘将胡作非的乾坤八卦布反披在身,站在门口,我在身后点香焚烧,营造气氛。
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我都已交代下去,就看卢凤霞接不接招了。
入夜,风起,九月的天空仍旧有几只蝙蝠飞舞,忽上忽下寻找食物,一会儿之后,蝙蝠便因黄鳝的血腥味撞门!
咚咚!咚咚!
几声闷响,大破夜空宁静,这声音在我们懂行之人听来都觉得有点渗人。
我们藏身在卢凤霞家院前的草丛内,蚊蝇丛生,幸好有熏香驱虫,否则的话必然会被咬得满身是包。
片刻之后,院内出现脚步声,恰逢此时蝙蝠再次撞门,咚咚声起,院内的卢凤霞吓得声音颤抖。
“谁呀?”
此时师娘不能出声。
卢凤霞只听门外有敲门的咚咚声,万不敢开门,便要回去,又有蝙蝠撞门,再次咚咚声起,卢凤霞又问道:“是谁?”
这一次,卢凤霞仍然没得到回应,不敢开门。
第三次后,卢凤霞怕了,问道:“不说话我可喊人了!”
但门仍然没开,这时候,师娘在门外说话了:“姐!”
师娘压低了声音,特别换了个声音,压得很低,听得想是从很狭小的空间里发出来的,吓得卢凤霞声音都变了味。
“你到底是谁?”
“是我呀,姐!”
卢凤霞这才打开了门,但只露出了一个门缝,往外一瞧,只见师娘身影披着件大袍子站着,顿时吓得跌倒在地!
“你!你你!”
卢凤霞语无伦次,半天才回过神来:“是凤兰吗?”
师娘赶紧接话:“我好冤枉!”
卢凤霞顿时哭出了声,又怕惊到旁人,只能压低了声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卢凤兰的事,这人一到伤心之处,又见亡人,一惊一吓,便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我和胡作非在草丛内听着,也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卢凤霞卢凤兰真是一母双胎的姐妹,父亲去了北方打仗,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了一截腿骨,母亲见日子过不下去,一走了之。
从此之后的卢凤霞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熬到长大,卢凤霞嫁到了陶家庄,干脆也把妹妹带了过来。
卢凤霞的男人叫陶莲攸,唱戏的,生旦净末丑都会那么几下子,唱得最好的是丑角,因会得全面,在戏班子里是个台柱子。
后来陶莲攸和戏班子里的花旦好上了,就想抛弃卢凤霞,但这事还没成,暴病而亡。
陶莲攸死的时候,双眼圆睁,脸色发黑,卢凤霞哭诉着说,这事不怪卢凤兰,让她早点投胎去,不要再来了,我听着这里头是真有事。
师娘不能一直再吓她,趁她不注意离开,我和胡作非现在也不能出现,等到天刚放亮,我们又去敲门,卢凤霞一夜没睡,带着黑眼圈,心惊胆战地开了门,我一进来就烧了张黄符,朝半空一扔,装模作样地说:“昨夜有东西来过,是不是?”
卢凤霞经过这么一吓一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面前,带着哭腔说:“救命啊!”
我说道:“是卢凤兰来的吧?”
卢凤霞对我深信不疑,赶紧把大门一关,把我们带到堂屋,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我其实也知道卢凤霞昨晚经历的事,假装听得非常震惊,然后拿了张黄符,让胡作非在门外点燃,又那七星镇魂香点在了门口。
要是有人来,香会灭,我们就知道了,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又会到了卢凤霞家中。
卢凤霞哭了半天,终于把整件事情都说了出来。
卢凤霞的男人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卢凤兰毒死的。
卢凤兰就是那戏班的花旦。
那一日,卢凤兰听到了陶莲攸想要离开一事,脾气倔强的卢凤兰受了太多的苦,如今好不容易跟着姐姐来到了陶家庄,又要离开,不忍心,又在陶莲攸的连哄带骗之下,左右为难。
卢凤兰摇摆不定,走,对不起姐姐照顾之恩,不走,舍不下和陶莲攸的儿女私情,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