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和另外两人一起守在了屋外,听着里头的女人欲迎还拒的娇喘,还有男人哼哧不停的粗重呼吸,低垂的眉眼之中快速略过一丝讥诮。
野蛮粗鄙如同牲畜的突厥人,再如何的人模狗样,也改不了血液里面肮脏的本性。
赵全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身旁粗壮高大的男人不屑地瞥着赵全的头顶,交换了一下目光,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和傲慢——
大兴人就是废物,个个都是废物。
……
从芙蕖院出来,杨老夫人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扶着闵嬷嬷的手,慢慢地往松鹤院去了。
崔老夫人一早就等着了,见杨老夫人进来,让点翠上了茶,这才道:“老姐姐,珺儿如何了?”
“珺儿很好。”
想起这个和小女儿长得极像的外孙女,杨老夫人的眼神越发柔和。
说的却是江兰珺的品性。
崔老夫人笑了,眼底有难以掩饰的自豪。
这可是她一手养大的孙女。
“老姐姐,上一回我说的事情,你可查清了?”提及正事,崔老夫人的神色肃了肃,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杨老夫人同样脸色一肃,却是摇头道:“当初得了你的急信,我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当即派人去了那两个奶娘的家中,但是却被邻里告知,早在十多年前,这两家人就先后搬离了原处,去向不知。”
“最开始几年,邻里还能瞧见那两家的年轻一辈的回来,但是后来便谁都见不着了。若不是这一次派了人去问,这些邻里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已经让人继续去查了,若是有了结果,老头子会叫人传信给我。”
说到此处,杨老夫人顿了顿,抬眼异常认真地看着崔老夫人的眼睛,“当年悦儿摔跤血崩以致一尸两命,此事事出突然,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处处不妥。崔妹妹,你可还记得当年悦儿出事那一天,究竟发生过什么?”
提及小女儿的死,杨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她从来不曾想过,在珊姐儿的满月宴上与女儿的那一面会是她们母女此生的最后一面。
崔老夫人皱了眉,倒不是觉得杨老夫人的这一番话冒犯了她,实在是当年戚悦出事的时候,她不在府中。
她忙细细地说了。
可是回想起来的这些,并没能解开两位老太太心头的诸多困惑。
“当年红柳园的老人如今已没有几个在府中了。”崔老夫人皱眉,“他们我都一一问过了,悦儿出事的时候他们并不在跟前,而经历了当年之事的几个人陆陆续续病亡了,还有两个赎身出了府,之后再无音信了。”
当年她也怀疑过戚悦跌倒大出血一事是有小人暗地里为之,事后也是大肆清查了一遍,甚至还请了擅断案的武侯过问,却只得出“一切都是意外”的这一结论。
而后又因着戚氏所留的两个小的要照料,老头子又突然受寒坏了身子、过后没两年就去了,这事儿便耽搁了下来,直至前些日子因着江兰珊大喊只有她才是戚悦亲女,才被重新提了起来。
“奇怪,太奇怪了。”
杨老夫人眉头紧皱,“怎么偏偏知道事情经过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不去想这些事情也就察觉不出异常,可一旦追究起来,就发现处处都是异常。
“怕是悦儿当初之死也非是寻常了。”崔老夫人的眼眸深沉。
她忽然附身靠近杨老夫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杨老夫人的眉头越来越紧,但最后她重重一点头,道:“好!此事就都听妹妹的!”
……
送走了外祖母,江兰珺觉得有一些累,但她一点儿都不想再睡。
寒露给她拿来了一块软枕垫在了她的腰间,她微微眯眼,似是在假寐,又像是在想着事情。
屋子里的丫鬟们全都放轻了手脚,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来。
忽然,江兰珺睁开眼睛道:“寒露,你去将四风找来。”
寒露眼有讶异,但很快出去了,不多会儿就领了四风进来。
小满和白露对视了一眼,去到屋外守着了,大暑和寒露则是守在了屋内。
“四风,你可知繁花宴那一日,谢殊是从哪儿赶往永安侯府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殊那日受的内伤,应当不是永安侯府的那些护卫造成的。
那只能是去处理他事时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