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们一直在争吵。
她从未在旅途经过的任何一处见识过同样炙热奔放的风土人情。艾欧尼亚宛如仙境,弗雷尔卓德的冻原也是独一无二的壮丽,但当她踏上了这片土地,恕瑞玛炽烈的阳光就把这些记忆一下子都蒸烤殆尽了。
她肩上粗制的挎包里塞满了食物,包括熏肉、燕麦、面包和奶酪,外加两皮袋水。分量远远超过她的需要,但这不是给她一个人的。袍子上绣的金线已经所剩无几,但她知道自己离家已经不远了。
商队从沙漠深处带回来的消息要么彼此矛盾,要么神乎其神。比如黄沙化成的武士、晴天里的雷暴、凭空出现无人记得的水源等等。
也许,城市真的又起来了,传说中恕瑞玛的末代皇帝真的复苏了。小时候,她的母亲曾在漫天的繁星下,向自己讲述曾经属于恕瑞玛的辉煌。
但是现在,塔莉垭只想要回到记忆中那顶熟悉的帐篷里,父母的怀里有她想要的任何东西。
见到父母之后,我有好多有趣的故事要和他们分享呢。艾欧尼亚的师傅,佛雷尔卓德的壮丽景色,以及诺克萨斯的铁血政治。
总而言之,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在恕瑞玛见都见不到。
路途虽然坎坷,但是我活下来了。
真幸运。
塔莉垭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群,一头撞到了他身上,自己却被弹飞出去平躺在地上。
对方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冒险者,和塔莉垭较小的体型比起来就像是一座大山。这种事情在人来人往的市集里面已经司空见惯了,每天都会发生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有的人会一笑了之,而有人的回到城外以刀剑见真章。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抱歉,是在是非常抱歉。”
塔莉垭一下从地面蹦跳起来,慌慌张张的和被自己撞到的人道歉。虽然手忙脚乱,但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的道歉很诚恳。
她的父母从小就教导她对人要善良,塔莉垭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
但似乎,那些冒险者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小猎物。他们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几秒钟的时间就酝酿出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一切都离不开钱。
“你tm没长眼睛啊!撞到了人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打算付出一点什么?”
被塔莉垭撞到的那个冒险者摆出一副凶恶的架势,他往前站了几步,硕大的身躯挡住了天空的月亮与灯火,塔莉垭娇小的身体陷入了阴影之中。
冒险者的其他几个同伴也围了过来,水泄不通。
一些人驻足了片刻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哪个傻瓜会抱着生命危险来管闲事,这并不怪他们。
“你……你想要什么?”塔莉垭不想惹麻烦,她尽量想用和平的方式解决。
“你说呢小家伙?”冒险者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摩挲着手指:“我问你一个思考题。”
塔莉垭小心翼翼的抱紧了荷包,往后退了几步,弱弱的说道:“这些钱不能给你……”
“不能给我?真是笑话。你撞了我,我找你要赔偿。一不偷二不抢,这很合理吧?”
周围的同伴发出了令人恶心的大笑,但并没有人敢过来管闲事。
那只小麻雀缩紧了脖子,她的能力可以撼动大山,但如果用在这里,很有可能会误伤到其他的人。
“差不多就得了,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风从前方呼啸而来,但塔莉垭纹丝不动。挡在塔莉垭跟前的那个冒险者被强风掀翻在地,龇牙咧嘴的捂着屁股,怒视着那带着兜帽的男人。
塔莉垭看着他,脸庞藏在兜帽之下看不清楚,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悬浮着疾风与黄沙。
“狗东西,竟然敢偷袭我!想逞能当英雄是吗?你们还不快给我上把他给我抓住,我要亲手挑断他的手筋!”
话音刚落,那大汉的几个同伴就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与风声呼啸不止,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些家伙就被掀翻在地,和那个大汉一样,捂着屁股与脑袋大呼小叫。
有那么一瞬间,塔莉垭在那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惊讶的叫出了声。
“亚索师傅?”
很可惜,眼前的兜帽人并非那位浪客。
“师傅?小麻雀,你认错人了。”带着兜帽的林言无视了那几人哭喊声,走到了塔莉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