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

善意的谎言会让卡莎感到好受一些，当然，就算是被戳破了。

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活体皮肤传来独特的冰凉质感，散发出紫色的微光，遍布在卡莎的全身上下，就像是萤火虫，点缀着黑暗。

“上一次，我还是一个小女孩。”她笑了一声，听起来就像是在自嘲：“十岁那年的夏天永远改变了我的命运。”

如果她当时年纪再大一点，可能就会更容易注意到村子中正在发生不寻常的事情。

大地开始震颤，灼热的闪光划破天空，孩子们落荒而逃……

卡莎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原本只是小孩子无心的恶作剧，但随后却引来了不可想象的事情。

“那不是你的错。”

林言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旁观者，他不清楚现在的卡莎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那种把所有错误都背负在自己身上的方式，让他本能的想要去改变它。

“这都是虚空以及他信徒的错，卡莎。”他说：“你说过，在那次事件发生之前，你的父亲并不在村落里。”

卡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但稍纵即逝。她低垂着脑袋，嘴中苦涩：“嗯，然后呢？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了。”

在光明所触及不到的底端，卡莎也曾幻想过自己的父亲能循着希望的彼端来寻找她。可事实呢？

那可是永无天日，到处都是恶心的虚空生物的地底啊！

就算自己的父亲知道了她活着那又如何？靠着一双凡人的双手，掘地三尺来找到自己吗？

卡莎一脸落寞，她变了。

从一个惊恐的小女孩变成一个无畏的求生者，从猎物变成了猎人。

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在两个世界之间的夹缝中生活，努力划清两个世界间的界限——虚空想要吞噬的不仅是恕瑞玛零星的村落，而是整个符文之地。她绝不允许。

她猎杀虚空的非凡猎手，她的名字成为了大漠里来自艾卡西亚的远古恐惧。

只有卡莎自己直到，她其实一直渴望着家。

每当回忆起童年家的温暖，父亲的怀抱以及母亲的唠叨时，她都会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

在哭泣过后，又会捡起活体武器，继续猎杀来自虚空的崽子们，永无止境！

“如果他还活着呢？”

“如果他还活着。那又怎样？也许已经成了另外的家，拥有了更可爱的孩子，我不想去打扰他。”卡莎说：“你会接受自己的女儿成为了一个怪物吗？”

“怪物？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怪物？再说了，就算是怪物又如何？”林言就又把问题抛给了卡莎：“那要是你以后的孩子和你一样，你会怎么想？也把他当做成怪物？”

卡莎欲言又止，她的脚步略微停顿，口中不知道在小声嘟囔着什么。她撩开了发丝，不敢回头直视他的眼睛，自言自语：“我……我不知道……”

寒冷，孤独，黑暗……

仿佛一切又卷土重来。

空旷的地道里，又远方传来的碎石坠落在地的声音，萦绕在他们的耳畔。他们抬起头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老鼠都不曾存在。

那石子坠落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呢？

“是风吹落的？”

林言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可是在这种深埋在地底的地方又怎么会出现风呢？

雷克顿？

不，不对。

如果是雷克顿的话，那个疯子绝地不会只发出这么一点动静，起码得把这地底的隧道撕裂。

卡莎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她轻闭上眼眸，肩上的荚囊和皮肤开始出现了紫色的光辉，几缕来自于虚空的能量随着那些光脉入了黑暗之中。

就连林言胸口的那点虚空皮肤也发出了光亮，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召唤。

他的皮肤在刺痛，发痒……

林言盯着那块泛着微光的鳞片，就像是和卡莎签订了某种千丝万缕的契约，尽管虚无缥缈，但他和卡莎之间的链接的确存在。

“什么情况？”

忽然间，他嗅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臭味儿。虽然很微弱，微不足道，但那种气味的确存在。

不在鼻腔，而是在胸口，在灵魂，是那块泛着微光的鳞片传递给自己的。

卡莎猛然间睁开了眼，表情难以置信，光亮从她僵硬的手指上褪去，随着颤抖的深呼吸，将手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