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沙丘蝇一样,杂乱的记忆碎片在他早已被仇恨吞噬的脑子里激烈地乱舞。
这到底是现实,亦或者是梦境?
凯莎,我最爱的女儿。
在十年前的那场意料不到的灾难之中,与村子里面的所有人,被世界之外的虚无给吞噬了……
无一幸免。
卡萨丁永远也无法释怀,那一天的自己在得知了这个噩耗之后,崩溃得徒手挖掘着被掩盖在地底深处的家园,精神恍惚、眼神空洞地在烈日下流泪。
卡萨丁最初只是个低贱的弃婴,在大塞的沙漠上受雇于商队,保护他们贵重的货物,充当诱饵将掠食者引开。
他曾多次侥幸活着穿越沙漠,于是不再是单纯的诱饵,而逐渐成为了商队的向导,成为卑尔居恩小巷和市场上的招牌。
他的前半辈子吃够了世间的一切苦难,认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直到他爱上了一个来自沙漠的女人,并与她结婚生子。
妻子与女儿,这是卡萨丁的挚爱,任何人与生物都不能够窥视的珍物。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清楚。
玛尔扎哈毁灭了卡萨丁的心灵支柱,他也因此而成为了一个冷漠的复仇机器。他只是机械地攻击、防御,偶尔想起自己故去的挚爱与女儿,便更坚定了自己复仇的信念。
他会将虚空阻挡在世界之外,与它们抗争到底。
“凯……莎……”
卡萨丁将名字拖拽的极其漫长,虚无的光刃从他的护手后腕收回。他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头盔,听起来异常的嘶哑,透着痛彻心扉的绝望和无助。
就像是卡莎隔着头盔在说话一样……
随着卡莎的意念,她的头盔渐渐消失,惊愕不已的凝视着那个陌生的影子。
父亲?
十多年的分别,让卡莎几乎忘记了父亲的模样,唯一与父亲有关的东西也是曾经那把和她一同坠入了深渊的匕首。
那是她八岁那年,卡萨丁送给卡莎的礼物。
但如今,匕首永远留在了深渊的最深处。
就如同她曾经的名字,和凯莎一起消失了……
塔莉垭与萨勒芬妮站在不远处搀扶着流血不止的林言,霍洛克的冥界之刃拥有一种能阻止再生的神奇力量,即便是暗裔的力量也无法在瞬间修复那近乎致命的损伤。
“我没事,死不了。只是有点疼。”
林言龇牙咧嘴,艰难的朝着两个女孩挤出了一个笑容。
即使血仍止不住的流,但好歹十秒钟的时间已经让他恢复了很多。
起码心脏上的窟窿被修复了,现在只是皮肉收到了点伤害。
一见面心脏就被卡萨丁来了一记狠的,这脾气也太爆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不能还手!
自己这一天简直糟透了,先是和斯卡纳打了一架,后面又被塔莉垭埋在了地里面,到最后以为这一天应该不能比这更糟糕了,直到我的心脏中了一刀……
好家伙,现在仔细一想,还都tm是友伤!
费德提克伤不了我,反倒是被队友当猪杀。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击败恶魔的含金量啊!
对敌人我唯唯诺诺,对队友我重拳出击!
“可你的胸口上有一个窟窿。这真的没事吗?”萨勒芬妮的声音都在颤抖,这种伤口对她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就连塔莉垭都懵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胸口被开了一个窟窿???
另一边,父女两好不容易相逢,更多的却是沉默与迷茫。
卡萨丁摘下了那模样诡异的头盔,露出了老年人的面孔,脸上写满了沧桑与磨难。即使已经十多年没有相见,不管是卡莎还是卡萨丁,都已经与各自记忆中的模样不同了,但是那种血脉中的链接绝对不会减弱。
卡莎的思绪在十年前与今天重叠,就像是一瞬间回到了曾经的村子,而自己也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你是凯莎?你是我的女儿?”
卡萨丁老泪纵横,他呼唤着自己最珍视的宝物,灰暗的前方仿佛出现了明火,照耀了黑暗与道路。
“我……我是凯莎,我是卡莎……不对,我是……”
卡莎的脑子一团糟,就像是一团浆糊。记忆的碎片就像是暴风雨点一般密集,她根本不就处理不过来。
直到最后,她看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