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竟客气了一分。
风清扬还未开口,只听桑二娘笑道:
“你这小子也真够神通广大的,我们这庄子如此隐秘,又早由老爷换了名字几十年了,你竟还能寻来。
“老柯,虽说小姐不在庄中,风公子远来不易,你也该请他进去坐坐,不应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风清扬听他二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却都咬定慕容雪不在,心下不由暗暗冷笑,面上却是笑容不减,道:
“二娘说得是,我长途奔行,早已渴得紧了,入内讨杯茶喝也是该当的。”边说边往里走。
“且慢!”柯叔双手箕张,拦住风清扬的去路,冷然道:
“参合庄泉清水冽,本是待客上品,可偏不愿招呼那等负心薄幸,好色无行之人!”
风清扬剑眉一轩,刹那间两眸中精光暴射,柯叔不由心中一凛,后退了一步,但旋即恢复宁定,冷笑道:“怎样?想动武了么?你剑法虽高,我夫妻俩却也不惧。”
风清扬凛然道:“风某是否负心薄幸,好色无行,自己心中明白,雪儿也自有评断,尚不劳阁下判定!
“二位与雪儿交谊深厚,风某也不会对二位出手,尚望莫要逼我太甚!
“我只请问二位一事,柯叔,紫金门二十年前的四月十六曾有一件秘事发生,你可知晓?
“二娘,有个手持屠龙刀的怪客前些时日曾去唐门一行,详情如何,风某不知,可否见告?”
这番话说将出来,柯叔和桑二娘面色立时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纷纷落下,一瞬之间,全身好像被抽了筋一般瘫软,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清扬更不多言,双手负在身后,昂然直入。
柯叔和桑二娘心乱如麻,咬牙跟在后面。风清扬忽地回过头来道:
“对了,险些忘了一事,庄外板桥边上有两个水贼想暗算于我,被我点了穴道扔在一边,若是贵庄之人,还是及早救治的好。”
柯叔一言不发,转身奔出门去。
桑二娘随风清扬进到客厅,请他坐定,唤来一名丫环送上香茶,风清扬品了一口,果然香冽无比,沁人肺腑,一笑问道:
“二娘,尊夫妇总不至于让我在这儿坐上十天半个月罢,雪儿……她当真不在庄中?”情切之下,声音不禁微微颤抖。
桑二娘面现尴尬之色,嗫嚅道:
“嗯……这个……这个……你且稍坐,我去回一下老爷……”
“不必了!”桑二娘话音未落,内堂里“橐橐”步响,屏风后已转出一个人来,中等身材,清健矍铄,眉宇之间微有戾气,正是慕容绝到了。
风清扬以前见过他数次,但每次若非夜里,便是他身披黑袍,形貌诡秘,如此清楚而亲近地见到他的状貌,这还是第一次。
当下起身,深深一揖,恭声道:
“风清扬见过爷爷!”
慕容绝一侧身,竟不受他这一礼,冷笑道:
“风大侠客气了,我可没有福气做你的爷——爷——”
他故意将最后两字拉长,意示讥讽。
风清扬心头一酸,道:
“我与雪儿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
“您老人家是雪儿的祖父,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称一声‘爷爷’,那乃是分内之事。”
慕容绝鉴貌辨色,见他说得诚恳无比,语声中又带有凄楚之情,蓦地里想起孙女,也不由心中一软,拂袖道:
“那也罢了,我来问你,你此次来我这参合庄,为了何事?”
风清扬道:“求见雪儿一面。”
慕容绝长眉一挑,道:“雪儿她不愿见你,识相的话,快些走罢!”
风清扬垂下头,缓缓道:
“自从上次与雪儿分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我自问是个草莽之人,一勇之夫,能同雪儿在一起,是我天大的造化。
“我也知自己有负于雪儿的情意,但其间种种曲折,并非一言可以说尽。
“此次我来参合庄,只是想能见雪儿一面,把想说的话告诉她,把令她难过的事解释清楚,然后她要杀要剐,或者逐我出庄,我都毫无犹豫……”
他这番话久藏心中,从未对人一宣,这时一发无余,说到后来,心神激荡,两行热泪不由缓缓流下。
慕容绝见此情状,“哼”了一声,面色稍霁,缓缓道:
“如此说来,你也不是全无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