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总算还都瞧在风清扬的脸面上,每逢他回到派中,方得一聚。
不到半个时辰,备好了三桌酒菜,风清扬等师兄弟九人坐在一席,桑小娥、秋梦与其他师兄弟的女眷坐在一席,岳不群、宁中则等后辈弟子坐在堂下一席上相陪。
一时之间,剑气堂上华灯溢彩,笑语喧天,乍看去,倒是一派繁荣气象。
桑小娥坐在第二席上,眼见众位嫂嫂对已不冷不热,神色间显是敷衍了事,只不过不便当面显露鄙夷之色罢了。
她心性本来高傲,怒气渐生,心道:按我本来的脾性,你们如此待我,不把这剑气堂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只是这样一来,风郎在师兄面前不好做人,暂且忍下了这口气罢。
秋梦见她神色不愉,知她心意,竟拣些没要紧的闲话来说,希图分散分她的注意。
桑小娥与秋梦说了半日话,胸中略舒,但终觉席上气氛压抑,再也忍耐不住,碰了碰秋梦的胳膊,使个眼色,秋梦会意,两个人告了声“失陪”,起身出了大厅。
来到门外,一阵寒风吹面而来,桑小娥只觉热辣辣的脸上一阵清爽,与秋梦携着手,沿着石板小径缓缓行去。二女本有死生之缘,此时又同侍一夫,全无妒嫉之心,颇有亲近之意,这番相逢,竟是如多年好友一般,闲话絮絮,心下俱感无比投机契合。
两人行到一处假山前面,忽听背面有个少女的声音道:
“师兄!我看九叔他人很好啊!但不知怎地,爹爹似乎总不喜欢他,你说那是为甚么?”
声音清脆,正是宁清宇的爱女,适才在厅上见过的宁中则。
一个少年的声音道:“我也不太知道啊!好像九师叔他虽然剑气双绝,但师傅因他以独孤九剑成名,世人都说他剑法绝佳,所以总把他当成剑宗人物看待。
“现下咱们剑气两宗势同水火,师傅对九师叔不能不有防备之意。”
这声音听来也耳熟,却是宁清宇的大弟子岳不群。
桑小娥望了秋梦一眼,两人都是嘴角含笑,目露狡黠之色,心下也俱都恍然。
想是岳不群与宁中则情苗已萌,平素被师父管得严了,不得便相会,这时趁着师父在厅上喝酒,人多混乱,这才偷偷出来说几句情话儿。
只听岳不群道:“师妹!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师父若有事找我不到,少不得又该挨骂,不如咱们回去罢。”
宁中则却是不依,娇声道:“不嘛!好不容易出来得一会儿,这么早回去干么?爹爹陪大伯、九叔他们喝酒,不会找你的!”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岳不群执意要回去,宁中则拗不过他,噘着小嘴儿怏怏不乐地答应了。
桑小娥与秋梦本无意窃听人家的阴私,只是适逢其会,不得不听而已。
这时听得他二人要回去,闪身躲在假山侧面,耳听得这对小儿女绵绵细语,脚步细碎,回到剑气堂上去了。
桑小娥冲秋梦一笑,道:“妹妹,咱俩也回去罢!”
秋梦点头答应,两人也回到堂中。
此时堂上已杯盘狼藉,各人酒意也都有了八分。
成清铭一张圆胖脸已经通红,哈哈大笑道:“九弟远归劳乏,今儿的酒就到这儿罢!有事明天再说!”
大家起身告别,各自回房歇息。
桑小娥与秋梦随风清扬回到房中。
风清扬酒量本比师兄们大得许多,可是先逢诸位师兄,这是一喜;次见席间剑宗气宗们的师兄弟们往往目露尴尬之色,时有敌意,又不禁深以为忧。
这一喜一忧,本来只有三四分酒,却涨到了六七分。
他斜倚在锦被之上,乜斜着眼望向桑小娥和秋梦,只见两人妩媚清秀,各擅胜场,一个如海棠春睡,一个似梨花初开,真是越看越爱,笑嘻嘻地道:
“今儿晚我陪秋梦妹妹,还是陪小娥姊姊,哪一个自告奋勇啊?”
二女闻言,同时面上生霞,“呸”了一声。
桑小娥道:“你与秋梦妹妹许久不见,赶紧叙叙别来之情罢!我到隔壁去睡。”转身欲行。
秋梦大急,一把牵住桑小娥的衣袂道:
“小娥姊姊,我与风郎已作了一年夫妻,今晚儿还是你陪你罢!”
一时之间,二女竟是争执不休。
风清扬心中喜悦,却板起面孔道:“好啊!闹了半天你们两个都不愿陪我,那干脆你们两个在这儿睡,我到隔壁去好啦!”起身佯作下床之势。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