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赵慎之安了心,见凡渡一脸淡然,不禁问道,“你过年回家吗?”
“这里就是我的家。”凡渡不明白他要说什么,看他的眼神带了两分凌厉。
知道凡渡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赵慎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青云观确实是你家,但你不回去陪陪父母吗?”
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他已经推了所有的工作打算回去陪他母亲。
凡渡愣神,手里的茶杯热的有些烫手,片刻后才道,“青云观是我的家。”
师傅是她唯一的亲人,青云观是她唯一的家,日后她还将是青云观的观主,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平淡如水,性情也宛若冬日的雪,冷清至极。
赵慎之只当她没理解自己的话,心里诽谤了一番道士的冷血,然后闭了嘴,半晌露出一个笑容,把茶杯放下,转了个方向伸长了双腿,视线看着砚台道,“你刚刚在写什么东西?”
“春联。”她还有好几家没有写完,这会子只盼着赵慎之赶紧离开。
事实却事与愿违,赵慎之起身走向砚台,眼里带了几分羡艳,“凡渡大师,这个春联能帮我写一副吗?”
“……”
凡渡搁下茶杯,跟了过去,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新的对联纸。赵慎之侧身让开,眼看着凡渡铺平春联纸,提手想去研磨,他抢先一步拿起墨石,“我帮你。”
“好。”凡渡也不与他争夺,捻了毛笔点墨。
已经想好的对联在纸上慢慢呈现,一笔一划书写出青云观对万家灯火的祝福。
炭火还在烧着,茶杯上蕴荡着热气。
写毕,凡渡发现了毛笔。赵慎之好奇地凑上去闻了闻,墨汁的味道甚是好闻。见他看要凑到纸上了,凡渡轻手拨开他的头,手指穿过发丝,坚硬扎手。
“谢谢大师。”赵慎之知道这是写给自己的。
凡渡把这副对联放到一边,拿过之前还没写完的那一副,提笔继续勾写。
女人的身后挂着很多画卷,花鸟鱼虫,山中美景,右下角署名“凡渡”。赵慎之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忽而砰砰跳。
门外童童大概是玩冷了,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跑进来烤火。凡渡瞧了他一眼,轻语道,“火里有地瓜,自己剥。”
闻言,童童弯了眉眼,拿着火钳拨弄了几下,掏出一个大地瓜,香味弥漫在屋子里,勾地赵慎之胃里的馋虫咕咕叫唤。
“施主,我与你分可好?”小家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赵慎之,手里的地瓜已经掰成了两瓣。
“好啊,谢谢小师傅。”赵慎之走过来蹲下,捏了捏童童的脸,接过他手里等半块烤地瓜。
屋里的茶香被烤地瓜的味道掩盖下,混杂着墨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咚咚咚。”敲门声过后,门口窜进来一个脑袋,约莫二十多岁的小道士推开一道小缝,“凡渡师姐,前院有人找您。”
“好,马上就来。”凡渡放下毛笔,扯了卫生纸擦干净手。
童童靠着赵慎之睡着了,凡渡迟疑地看了眼。赵慎之看出她的顾虑,“你去吧,我帮你看着点孩子。”
凡渡这才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赵慎之摸了摸童童等脑袋,没成想怀里的小家伙睁开了眼,黑黝黝的眼珠看着赵慎之,“施主。”
“你没睡?”
“没有,凡渡小师姐走了吗?”小家伙还滴溜着眼珠看门外。
赵慎之揽过他的脑袋,语气随意道,“走了。”
童童从赵慎之怀里跑出来,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嘟嘟嘴道,“等小师姐成了观主后,我就成为长辈了。”
“观主?”赵慎之愣神。
童童快步绕道砚台处,拿出一盒五子棋,摆放好后看向赵慎之,男人看懂了他的意思,伸手摸向了黑子。
“小师姐再过两年就是青云观观主了……施主,你是不是心悦我小师姐啊。”话锋一转,童童直勾勾地看着赵慎之,语气里满是正经严肃。
赵慎之没料到他这一出,落棋子的手微顿,“哥哥我是大明星,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你小师姐是道姑,我何来非分之想。”
闻言,童童笑了笑,又道,“那施主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我小师姐哦,书上说是没有结果的。”
赵慎之不以为然,面上轻抹淡笑。怎知日后却因为这个事情,苦了好几年。
凡渡退回了一位香客送来的红包,好言好语把人请了回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