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嘟着嘴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目送凡渡下山以后,童童一个人跑到了后院的树上,偷偷猫在上面。在这颗树上,童童能看到更远的世界,一个和青云观不一样的世界。
凡渡坐着公交车到了桐市的火车站,她拿出身上的钱包,买了一张从桐市到少林寺的车票。
临走的时候,师傅给凡渡塞了五百块钱。这是她此趟去少林寺的唯一经费,花完了就没有了。凡渡告诉自己,一定要省着点用。
这趟绿皮火车的速度很慢,凡渡要明天才能到少林寺。一上车,凡渡就去找自己的座位。现在不是旺季,车厢里的很多车票都没有卖完。
凡渡旁边的很多座位都是空的,凡渡把背包垫在自己的头上,靠着座位躺下,这一夜,火车都在慢悠悠地晃。火车走走停停了很多站,凡渡睡得不是很安稳,但睡得还算舒服。
凡渡一直睡着,直到第二天,车厢里又涌进了许多新的乘客。嘈杂的车厢人来人往,往车架上放行李的声音络绎不绝。
凡渡从座位上起来,睁开自己睡眼蓬松的眼睛。然后,凡渡发现,自己座位的对面坐了一个青年男子。青年男子的头发很长,看起来颇有一点艺术家的感觉。
凡渡看向车外,发现车厢在不断地倒退,外面的树木也在不断地变换。
“你也是去少林寺的吗?”过了许久,两个面对面的人实在闲的无聊,便开始聊起了天。
“是的。”凡渡一副冷清至极的样子,对对面的这个人,凡渡还多了几分防备。毕竟师傅叮嘱过凡渡,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坏人。
看到凡渡的态度有些疏远,青年男子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他拿出自己的画板,开始在上面作画。
过了许久,凡渡才发现,对面的那个男子好像在画自己。因为他的眼神一直在往这边飘来飘去,凡渡有点好奇,便开口问了这个男子。
“你是在画我吗?”凡渡看向了对面的这个男子,蓬松而又冗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长长的胡子蓄在他的嘴唇上面,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别动,马上就画完了。”青年男子转动手中的画笔,动作甚是娴熟。他专注着画板,不时在上面涂涂改改。
凡渡没有继续说话,她保持自己的姿势没有变。接着凡渡闭上眼睛,放空自己,就仿佛在青云观打坐一样。
“画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眼?”对面的青年男子把画好的凡渡递给了她。凡渡拿着画盯了很久,客观地说,这幅画画的还是很逼真的。
“所以你是画家吗?你的画很棒,我很喜欢。”凡渡的身上自带一种仙气,这种感觉很难表现出来,但刚刚的那幅画做到了。
“谈不上什么画家,顶多算是一个画画热爱者。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来少林寺住一段时间,这种地方最能激发人的创作灵感。城市总是容易让人浮躁,创作出来的作品也很浮躁。”青年男子的这番话让凡渡慢慢地放下了戒心,甚至对他刮目相看。
“你的作品很棒,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画家。”凡渡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碰到画家,也是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这么多的话。
“看姑娘的打扮不像是出家人,怎么会来这少林寺?我看你的装束更像是一个道士。”青年男子的观察很细致,不愧是画家,观察入微。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凡渡,是青云观的一名道士。我来少林寺看我师弟。”凡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对面的男子握了一下手,就表示两个人认识了。
“我叫王兆辉,很高兴认识你。”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因为一场旅途而相识,并畅聊了起来。
临近中午,火车才慢慢悠悠地到达了另外一座城市。凡渡和王兆辉告了别,一个人走上了去往少林寺的道路。
凡渡对这里的路很不熟悉,她只能边走便问。
王兆辉去火车站的旁边点了一碗米粉来填饱肚子,吃完米粉付完钱走出饭店,王兆辉再一次偶遇了凡渡。
“你怎么还在这里,凡渡?”王兆辉去前面拍了拍凡渡的肩膀,凡渡回过头来,才发现是刚刚认识的王兆辉。
“我第一次来少林寺,不识路,这里的老乡说的话我全都听不懂,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凡渡一下火车就找人问路,半个小时过去了毫无进展。
“跟着我走吧,我每年都来这里,对这里的路再熟悉不过了。”王兆辉热情地邀请凡渡同行。找不到路的凡渡只得跟在王兆辉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