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就当从未认识。
过去三年,他日日夜夜的暖心问候,他字字句句的真心告白,他顶着舆论压力却还要与她长相厮守。
他告诉自己,绝对不会辜负她的信任与爱。却因为一个失忆,他把她忘了一干二净。
如今,向婉婉这种低劣的戏码,都能够蒙骗他。在明明对自己还心存旖念的时候,却还能对向婉婉关怀备至。
这不是那个爱她如珍宝的赵慎之!不是!
凡渡只觉得一颗心痛的麻痹,泪水涌出只是尽显脆弱。
冷静过后,心里也不过是一片怆然。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今后你会和向婉婉恩爱不移,和我一刀两断么?”
凡渡擦干泪,苦笑一声质问着,她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夜晚的凉风中,站不住脚。
赵慎之只觉得喉咙一堵,看到这样的凡渡,他心里真的有些不忍心,可是想到她居然如此居心叵测,竟然就是为了报复向婉婉,他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愤怒!
她不可以骗他!
“自然!你以后也别用什么花招接近我了,反正我也不过是和你逢场作戏!”赵慎之咬牙切齿,愤怒和自尊不允许他此刻向心疼她的方向妥协。
他没错,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太会演戏了!
他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亏的他还真的以为有什么前世缘,今生孽的。原来根本不过是一个报复的戏码而已,他只是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的耍!
凡渡浑身一震,眸子里那淡淡的光辉,终于淹没,成了一片死海。
“你是说真的?一切,不过是你在做戏骗我?”凡渡颤抖着问他。
“若不然呢?你又何尝不是演戏骗我?”赵慎之冷笑。
要不是看到向婉婉跪下,他也不敢相信,凡渡演技这么好。
凡渡喉咙一梗,只觉得从头到脚淋了一身冰水,浑身发冷。
她定定的盯着他,忽的轻轻的笑了。像是春天的蒲公英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终究,多情总被无情抛。
她的深情终究是成了一场笑话。
“既然如此,凡渡打扰,你我此生,不……不复相见。”
凡渡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心中冰寒彻骨,对赵慎之行了一个道家的礼,转身离去。
望着她萧瑟的背影,赵慎之的头,忽的引起一阵剧烈的头痛。
向婉婉眼神一闪,忙扶住赵慎之,关心的道:“慎之,你没事吧?”
赵慎之摇了摇头,心头微讽。
呵,竟然此时,自己还觉得凡渡有两分可怜。
自己不一样是个可怜虫么?向婉婉才是最无辜之人,明明一个单纯无辜的女人,在自己的犹豫不决之中,爱的卑微。
“没事,我们回去吧。”赵慎之晃了晃脑袋,搂住了向婉婉的腰。
向婉婉眼底掠过一丝惊喜:“亲爱的,对不起,今天的事情,让你看笑话了。不过请你不要怪我妈妈,我妈妈也不是故意隐瞒的,她只是想亲眼看着我的婚事定下。若是知道李阿姨这么生气,她也不会这么没有规矩。”
赵慎之面无表情,只是手臂的力量,越发紧了紧。
“无妨,她是你母亲。不是外人。”
向婉婉高兴的嘴角飞扬,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呵,向安絮又怎么样,凡渡又怎么样?李琳儿以为带着你过来,就可以力挽狂澜了?简直笑话。
从今以后,她才是赵家的人,凡渡,不过是她随时能够捏死的一只蚂蚁罢了。
……
而她此刻嘴里的蝼蚁,正恍若游魂一般,立在大桥边。
街上吹来一阵冷风,不一会儿,竟然开始掉了两滴雨来。凡渡抖了抖肩膀,目光盯着远处的霓虹夜景。
城市还在喧嚣,就代表着这个城市还在运作。可是,她的心却死气沉沉,千疮百孔,再也无法跳动。
叶北辰说得对,赵慎之已经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再也不会记起自己,就算记起,那些伤害,他每句话若刀子一般,扎破了她的心,如何还能在一起?
她已经为了赵慎之踏出了红尘万丈,却也挽不回一段有因无果的情。
罢了,罢了。
烟雨蒙蒙六月天,细雨不停的坠落,像是在嘲讽凡渡此刻的狼狈。她伸手摸去眼中泪水,漫步街头。
如今,叶家是不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