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琴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孟晓钰的话还没说完，凌琴就打断他道：“嫂子，当一个人说谎话的时候，眼珠子会不自觉地向左偏转。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做什么都已经习惯性地自己去扛，现在起不可以了，你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的话，我会感觉更加愧疚的。”

孟晓钰闭着嘴巴沉默了一阵，然后收起笑脸，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问题，确实很严重。”

“说说看。”

“去年年初，公司跟广州的一家叫琼林的装潢装饰公司洽谈了一个大型的合作项目，这个合作项目涉及金额有差不多七千万元，张胖子当时非常重视，他亲自组织董事会通过网络会议与他们进行洽谈的，为了确保他们公司的实力以及客户资源，你哥还亲自去了广州四趟进行考察。双方顺利签约以后，你哥先将价值两千万元的货给他们发了过去。这是家不小的装潢装饰公司，在国内同行业里也算挺有名气，在这一年里，我们双方合作非常愉快，天影也借助他们的客户资源赚了许多钱。可是在今年的金融危机以后，他们的公司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公司坚持不住濒临破产，公司的张胖子已经卷款而逃，广州的政府接手这家公司。他们以前欠我们的三千万欠款也要不回来了，更严重的是，这家公司的破产导致我们失去了非常多的客户资源。”

孟晓钰口中所说的张胖子，自然就是那个手握公司半数股份的老头子。

听到这里，凌琴马上摇头道：“照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说张胖子真的这么重视与他们之间的合作的话，不可能以前的客户弄得现在一个不剩。像他这种老奸巨猾的人物，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孟晓钰点点头，“琼林公司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破产了，他们旗下的子公司，以及众多的厂房加起来，净资产总额也有数一个亿。即使是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巨大冲击，也不可能这么脆弱地就崩塌了。而且，因为当时有许多事情都是张胖子着手处理的，许多地方我还不懂。你哥进医院以后，公司一时半会找不到新的CEO，张胖子和董事会就赶鸭子上架逼着我来接管公司的事物，很多地方我根本就不懂，着实令人头疼。”

“这么说的话，这里面大有蹊跷。也有可能琼林公司以金融危机为借口，来了次金蝉脱壳，他们可能又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将原来的资产转移到新公司的旗下，倒闭的只是他们的一个空壳而已。张胖子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明显是将一座烫手芋山交到你手上，公司在这方面的损失，也不能完全说是你的错吧。”

“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当然不会让问题到达那么严重到境地。公司现在的存货和可流动的资金都非常充足，虽然琼林公司的破产打击了我们的销路，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开拓市场寻找新的合作伙伴的。可是祸不单行，我们北京的两家大客户宁天集团和昌远集团本来原定是在这个月向我们要两千万元的货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临时变卦说不要了。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说有其他公司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好更便宜的货。”

“宁天集团和昌远集团？这两家公司多年来不一直都和我们保持着良好的业务关系吗？我记得这是总部刚来中国办分公司时候最先合作的两家公司。他们临时变卦，没偿还违约金吗？”

“正事因为他们是我们的老合作伙伴，双方基于多年来的诚信经营，只订立了口头合约，没有字条凭据。从总部那里发过来的货物我们加起来屯了四五千万卖不出去，张胖子大发雷霆。”

“这三家公司偏偏在同一个时间撞在一起？”

“对，除了这些之外，我们的工厂和商场的供应商也突然开始向我们要求结款，口气极为强硬。另外，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全部加起来，天影公司的资金就开始有点紧张了。我向总部求援过，可是他们一方面拖着不给援助，另一方面董事会对公司的情况极为不满，听说想调换新的总裁……”

“难道哥和你以前帮他们赚了那么多钱就没有功劳了吗？”凌琴有点为敬职敬业的哥哥嫂子打抱不平。

“那些只会控股不会做事的股东都是这个样，你做得好的时候，他们会对你笑，哄着你多给你几块糖吃，可当你不行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会琢磨着找新人把你换下来。”孟晓钰长叹一声，说道。

凌琴稍微想了想，感觉这些事在同一时间发生实在有些蹊跷，就又问道：“嫂子，我怎么感觉情况好像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觉得哪里不有问题吗？”孟晓钰问道。

凌琴的眉毛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