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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意外之财

离开万凯这个令萧春感动了的商人,她又遇见了另外一个令她同情、埋怨而又无奈的商人。出万凯病房回到主任办公室时,那个百折不挠的柏科长又在恭候她了。昕林医药公司的这位年近五十的柏科长一见到她,不,一见到医院领导和其他科主任时都总是这么一张谦恭的笑脸。本来,他是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的,一见她进门就腾地立起身来,弯腰点头笑着招呼。他每次来找萧春都是这样,谦恭的笑容一直布在脸上。萧春有时就想,时间长了他那面皮也会疲劳的呢。

柏科长笑道:“萧主任,忙呀!”

萧春好言劝导:“你看你,给你说过不要到病房来,医院有规定。”

柏科长连连点头:“是,是,听萧主任的。”把一摞药品广告放到办公桌上,“萧主任,这是我们昕林公司最近经销的新药,你抽空看看。”

萧春看这些装潢精美的药品广告,发现有的药名变了,可治病功能却是一样的。她曾经纳闷过,这是为什么呢?那次,她去参加市里的一个新药发布会,会上,戈主任做了使用一种新药的报告。她尊重戈主任,却对她的报告不敢苟同。这个发布会是推销这新药的医药公司主办的。吃自助餐时,戈主任主动向她敬酒,笑道,萧主任,我做报告时看了你的表情,知道你持异议。还没等萧春说话,她又叹曰,有的事情你也许还不清楚,现在都搞药品招标,招上标的一些药品呢,价格都下来了,药厂和药商的利润空间就小了,做了不久就“死了”。于是,药厂就开发“新药”,其实是稍加调整,换了药名和包装而已。这样一来,价格就又提上来了,因为是新药嘛,最终吃亏的还是病人。你的异议呢,我知道,一定是认为这是个改头换面的“新药”,是不?萧春笑,戈主任,我可没有这么说啊。其实,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还想,戈主任也是老专家了,不该为其做这样的宣传。

萧春这么想时,柏科长恭谦地笑着,不厌其烦地对她介绍新药。萧春知道,这位柏科长在他们公司连年都是先进,对工作兢兢业业,他的工作就是销售药品,评价他工作好坏的标准其中一条就是其营销量。这仿佛是个难解的矛盾,从国家看吧,医和药不是同一领导和部门分管,医疗事业要发展,药品事业也要发展。药品生产、销售的税收是高的,这也是国家的财政来源。老百姓一直说看病贵,责任绝对不是只在医院。就比如这改头换面的“新药”吧,有关部门不批就上不了市呀,可就是批了。戈主任指着本资料对她说过,2004年,中国药监局受理了10009种新药申请,而美国FDA仅受理了148种。美国的148种新药中100%是真正的新药,而我国的10009种当中,只有23种是真正的新药,只占0.22%。这是为什么?萧春也在报上看到了,有的批准新药的领导和专家从中得了不少好处,正在查处这事儿。戈主任说,一个新药的批准上市,按照规定最多花销二三百万元,可现在没有上千万元是拿不到批文的,想想看,这多出来的几百万元都上哪儿去了?是呀,上哪儿去了!有位院士直言不讳,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原因是多种因素导致的,药监局也有责任。他说,一个普遍现象是,同一种药能有十几到几十个名字,单价从几毛钱到几十元不等,有时连他都弄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往往是一个药品换个“行头”改个名,摇身一变成了新药,“身价”立刻飙升。而事实上,这些所谓“新药”良莠不齐,坑害病人的同时,肥了那些医药系统的腐败分子。他特别提到,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出现少数败类,也与这有关系。还举例说,一个“罗红霉素”,品种就达40多种,自己当了40多年大夫,也几乎看不懂。他问,这些所谓“新药”五花八门,我就想不明白,这些批号都是怎么拿到的?这些问题到底谁来把关?这位院士说得好问得好啊!这还只是申报批文花的钱,再加上药厂、药商的自身的利润,还有开处方的大夫们私下得的钱,那药价咋会不高?萧春听说过,有的药品成本价也就二三十元,可到了病人身上就是一百多元了。所以,现在时时都在抓降低药价、让利于病人的事情。

“萧主任,你看这药,刚出来的,价格是贵些,可抗感染功效特别好!”柏科长极力推荐,“如果你们的用药量大,你们的利益也高的。”

萧春不是圣人,科里每年组织春游、年终表彰,她也确实得过药商的赞助,借此全科人员聚会,清闲、放松一下,开个短会进行总结表彰,给医疗、教学、科研成绩突出的人以精神和物质奖励。只是,她个人绝不收受药商的钱财。她也知道,科里有的医生包括孔涛这个她欣赏的大夫,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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