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元帅为什么烧船？”

孟明说：“兵法讲：‘兵以气胜’，我军屡次失败，士气受挫衰微。如果打胜仗，还愁过不了黄河回不了家吗？我现在焚舟，是要三军知道打了败仗必死，这次伐晋有进无退。就是给三军打气！”

穆公说：“好！”

有的年轻士兵问：“烧了船怎么回来？”

老兵回答：“如果打仗死了还能回来吗？认可冲锋战死，也不后退淹死！”

有一个老兵回答：“只要打胜仗，那条道路都可以回国！”

士兵们懂得了，这一仗只能冲锋，不能后退；只能胜利，不能失败！一个个精神百倍。

孟明亲自为先锋，带领士兵攻城，士兵们奋勇冲锋，抢占城头，打开缺口。孟明视丢下战车，一跃登上城墙，高喊：“冲啊！”

战鼓声中，士兵们也跟着高喊：“冲啊！杀啊！”纷纷跃上城墙，跳进城内，和晋兵厮杀。

城头上插上了秦国的旗帜。秦兵首先拔下了王官城。秦兵住进城里。

接下来孟明视又领兵占领了郇（xún）城。

晋襄公收到谍报，召集群臣商量出兵拒敌。阳处父激动地说：“孟明视衔恨报仇，不杀孟明视，晋国难得安宁！老臣请求领兵拒敌，和孟明视决一死战！”

晋襄公面向赵衰：“老大夫有什么高见？”

赵衰说：“秦兵怒气冲天，誓死效力。这次秦国出动倾国兵马，过河棼船，要和我们决一死战。秦君亲自督军，势不可当，不如躲避，令各地坚守不战。等他出出气，耗尽他的锐气，士兵厌战疲惫之时，我军再和他们迎战不迟。”

先且居说：“兔子急了也咬人，困兽发疯拼命斗，何况一个大国？秦国耻于三次兵败，三帅都好勇不服输，不打胜仗不能算完。接连战争兵祸不断，没有结束的时候。子余的意见很对，我赞成。”

元帅不主张出兵迎敌，襄公也没有办法，就采纳了他们的意见，传令各地：“坚守城池，不要与秦兵接战。”

孟明视指挥大军占领了晋国河东的两座城池，接着又进攻第三个，晋兵坚守不战。秦兵围困三天，也不见援兵。

孟明视请示秦穆公：“围城三天，晋兵死守不出战。他们是在消磨我军意志，时间长了我国士兵势必厌倦，晋兵是在以逸待劳，等待时机反攻。”

由余说：“晋国已经惧怕秦国兵威了，国君应该乘此兵威，去崤山收葬当年死难士兵的遗骨，以削当年兵败之耻，慰藉士兵英灵。”

秦穆公说：“好！我们已经出兵半月，攻占晋国两座城池，晋国不敢应战，天下皆知晋国畏罪。我军饮马黄河东岸，纵横驰骋在晋国土地无人阻挡，自然是胜家。”接着对孟明说：“请元帅发布命令，兵进崤山，慰藉死在那里的英灵！”

孟明说：“遵命！”

秦国大军在黄河岸边缓缓行进，经过茅津，屯兵在东崤山。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个晋兵抵抗。

第二天，秦穆公亲自带领大军进入东西崤山的山路，进入堕马崖绝命岩落魂涧一带，命士兵收检尸骨，进行安葬。

孟明视亲手捡起一个头骨，西乞术捡起一对腿骨，把他们放在一颗松树下挖好的坑里。

秦穆公手拿铁锹在一颗松树旁挖坑，挖出了一束竹简，对白乙丙说：“这里怎么还有文牍？”

擦去泥土，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

此行郑国不足虑，必须防晋国。崤（xiáo）山地势险要，一定要谨慎，你在此处不死即俘，几乎不能生还。我将去此地为你收尸。

白乙丙哭了，对穆公说：“这是上次出征前我父亲送给我的密函，令我谨防晋国袭击。”

秦穆公落下眼泪，悔恨不已，仰面对着苍天，哭诉着说：“蹇叔大夫百里大夫，崤山惨败是寡人拒谏的结果，是寡人的罪过！”

士兵们把崤山的尸骨都收敛起来。在几个大松树下形成了一个个坟堆，坟前竖起墓碑。

第二天，秦军在营中杀牛宰马，抬到新坟旁边祭祀。穆公穿着白色的孝服，亲自洒酒，放声大哭。孟明等将帅都跪在地上久久不起，哀恸三军。秦穆公对着苍天山川拜了又拜，大声起誓：

天地日月，山川河流，死难冤魂，生灵子民们，你们都听着：自大者多失算，避免过失必纳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崤山的教训，苍天可鉴。听从贤者，使用人才，事业才能成功，国家才能兴旺！……”

秦穆公慷慨激昂，讲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