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当年杨桦的自杀重新立案展开调查，很快就找出了当年负责杨桦的医生李雷。

李雷看样子大约三十岁出头，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那件事啊，我记得。其实每家医院都偶尔会有这么一两个极端的病患，上周市医院不是还有家属在医院门口示威吗？那个杨桦女士因为她丈夫家比较守旧，对她不太上心，就是在意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可是我们在给她接生时候发现由于孩子肺里呛了羊水，生下来就已经没气儿了。她接受不了，跟我们这儿闹了两天，要很多赔偿，可是根本就不关我们医院的事啊，我们当然不接受。后来一气之下就跳楼了。事后我们医院也本着人道主义给了她家一些抚慰金，其实就是普通的医患事件而已，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不知道现在还来调查有什么用。”李雷说。

听李雷的说法好像也不无道理，现在医患关系确实越来越紧张了，而且有很多无理取闹的病人。可是杨桦的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看样子李雷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我们正想另外想办法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外有人在争吵。

出门一看，一名男子拿着刀正威胁一位医护人员，随后被到来的保安们制服了，之后被警局赶来的同事带走了。我们跟着过去询问了情况，同事小罗说是因为和医院的人发生了纠纷。“听说他妻子上个月在这边生孩子难产死了，一尸两命，他闹了些日子，神智就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今天家里人没把他看住，就又跑到医院来了。这家医院也出示了相关证明，他妻子的难产不关医院的事。啊，其实他挺可怜的。”

由于这个男人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列行公事关押二十四小时就可以了，这名男子安静下来的时候和常人也无异，我便试着和他说说话。

我问到:“你是不是觉得你妻子和孩子的死是医院造成的？”

男子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和泪水，说到:“我老婆临产前我们每周都会做产检的，显示的是胎儿正常。可是我老婆在这家医院接生后就去了，医生居然说是因为我老婆胎位不正造成的。我四处投诉无门，也来报过案，可是你们却说我证据不足不予立案。诊所的产检报告后来也莫名其妙地丢失了。”

上个月的事情，那时候我和师父、阿杰都在王家村，应该是其他同事处理的，不过既然有之前的胎检报告为什么依然不予立案，这点有问题。

“虽然产检报告遗失了，但应该还是有备案的。你记得你们以前是在哪儿做的产检吗？”我问。

之后男子告诉了我们他妻子做产检的地方，是家诊所。

我告诉男子我们会重新调查这件事情的，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在那个论坛上就看到过有不少人说这家医院发生医疗事故，没想到上个月居然又发生了一起，不过还不确定是不是医疗事故。我们得去那个诊所看看。”阿杰说。

师父本来身体就不太好，所以就我和阿杰商量就我们两个人去，师父则在局里调查当初这名男子报案时的值班人员。

我和阿杰来到了男子所说的那家诊所，可是诊所里的医护人员都否认那名男子的妻子来做过胎检。我们的再三询问之下也仍然一口否定。

出了诊所，阿杰问我:“你觉得诊所和那个男人谁在说谎？”

我想了一会儿，“按大众思维来讲，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说的话一定是错的，他们宁愿去相信所谓的“权威机构”、“专家”。”

人们永远不会去听一个疯子讲了什么。

师父打来了电话，说是找到了那个值班的同事，叫我们先别忙赶快回去。

我和阿杰也不纠结，立即赶回了局里。

…

那天值班的是小罗，小罗支支吾吾地对我们说到:“其实叫我不接受那个男人立案的人是局长，而且是局长叫我把他带来的产检报告给销毁的。飞警官，我能当上警察也都是多亏您当年的推荐，而且您当年也救过我，我才冒险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的。依我所见，局长和医院的关系撇不清。但我现在手上也没什么证据，哎。”

“看来事情果真不简单，居然局长也搅进去了。小罗，现在这件事情你先别声张，局里有不少人是局长那边儿的，现在敌我不清，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仍然上你的班，以免引起怀疑，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师父对小罗说到。

我们也把在诊所摸清的情况告诉了师父，师父叹了口气，“看来事先有人已经给他们做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