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知道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推测,冯安是不能接受的,但这种推测,他是有依据。一是从几天来的调查和接触,他觉得有人刻意把水搞浊,以求达到乱真的目的;二是梁必成和余照庭的疑点,在很大程度上,是让人造出来;三是洪安国对吴文英的死,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反而有一种摸不透的喜悦;四是在许多时候,陈力人的身影总是跟案子时隐时现;五是梁必成和余照庭的贪污案存在不少疑点,这些疑点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想到这里,秦刚下意识地看了冯安一眼,然后说道:“张宏,你再说说最后一个情况。”
“关于梁必成去深圳。”张宏立即说道:“据梁凤英说,梁必成是傍晚坐车走的,但刚才渡口警务区的小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认识梁必成,但那天下午五点到最后七点钟那班车,车上根本没有梁必成,而渡口所警务区的小王也向我报告,梁必成在下午五点钟在渡口所回盘石镇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即是说,梁凤英说了假话,因为梁必成根本没有离开盘石镇。”
“按你这么说,梁必成既不在家里,也不是去深圳,难道遁地了?”冯安一听,盯住张宏。
“梁必成不是遁地,他是躲在石盘镇某一个地方。”张宏分析地说:“从梁必成出逃到梁凤英说假话,这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背后操纵梁必成,其目的就是让我们找不到梁必成,找不到梁必成,我们就找不到解开第一个谜团的锁匙,因此,我建议把寻找梁必成的范围缩小到本镇,另外,继续做梁凤英的工作,希望她说出梁必成的藏身之所。”
“你说有人在背后操纵梁必成,你能具体说明一下吗?”冯安这回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宏。
“是谁在背后操纵梁必成,我一时说不出来,但如果没有人给梁必成通风报信或有其他胁逼的话,梁必成就不会先我们一步躲起来。”
“但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是谁?又是谁胁逼梁必成?”冯安见秦刚在笔记本里记着什么,便说:“老秦,你对张宏的分析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很简单,就是给张宏的分析九十分。”秦刚合上笔记本。
“秦所长,我的分析才九十分?那余下十分呢?”张宏知道自己肯定有想不周的地方,但装作委屈的样子盯着秦刚。
“老秦,张宏的分析有理有据,你怎么只给九十分?是不是少气一点?”冯安以为张宏在讨价还价,不由说道。
“老冯,假如梁必成不是凶手?你有什么疑问?”秦刚没有回答冯安,反而问道。
“如果梁必成不是凶手,那凶手就只能是余照庭。”冯安当即说道。
“不一定。”张宏一听,却说。
“为什么?”冯安不由盯住张宏。
“余照庭的嫌疑虽然最大?但里面疑点重重,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抓到他有力的证据。”张宏说。
“我们还没抓到他有力证据?那鞋呢?那鞋不是吗?”
“但据我调查,余照庭那双皮鞋在案发前一天就被人偷走,案发后,又被人掉到猪场里,这说明余照庭的皮鞋被人派上了用场。”
“张宏,你不要忘记,说掉鞋的人是余结英,她是余照庭的妹妹,她说的话可靠吗?”
“就算余结英的话不可靠,但余照庭会这么愚蠢把自己作过案的皮鞋掉到一个显眼的地方?”
“这……”
“老冯,张宏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我们不能不深思。”秦刚思忖地看着冯安那张捉摸不定的脸孔,他有点想不通,一个在基层做了十年民警和做了六年副所长的老公安,其智商却不如一个新人。
“老秦,说破案,我不如你,但你一会忽东一会忽西,真让我捉摸不透,你干脆说谁是凶手,好让我心里有数。”冯安先定了定神,然后说道。
“老冯,凶手不能由我们说了算,而是由证据说了算。”秦刚说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冯安只好说道。
“一等二看三继续。”秦刚思忖地说。
“什么是一等二理三查?”冯安不解地盯住秦刚。
“等,就是等李静的化验报告;理,就是理清思路;查,就是查清疑点。”秦刚见冯安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便说。
“老秦,你三点意见,我赞成。”冯安这一回兴奋地说。
“老冯,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秦刚不知道冯安是真的明白抑或是假的明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东忽西,难道他不了解情况?抑或是有其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