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就像是泉眼一般,不到一会又积满伤口,秦仪舀出一勺盐水清洗一下,确认没有残留物才颤抖的呼了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骨腔合拢,然后拿出折弯的簪子,整个伤口顿时就像烧着了一般,每一秒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关二爷刮骨疗毒,我秦永曾刮骨自医,应该比他老人家强那么一点点吧?
秦仪自嘲的一笑,将大腿处的止血带解下来,确认没有大出血,才拿起事先穿好的针线,将皮肤伤口合拢,然后用针缝了上去,第一针刚刚拉出来,一阵眩晕袭来,秦永曾不由得仰头跌在床头,最后一个念头却是无奈的苦笑,起码让我缝完啊!
屋子里安静下来,甚至连喘息声都那么微不可闻。
“嘀嗒...嘀嗒...”
这个声音却无比的刺耳,秦灵儿想尽快逃离这里,但是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沉吟良久,才咬牙转身,推开窗户翻身跳了进去。
屋内刺鼻的血腥味,让秦灵儿忍不住皱眉,秦仪的脚腕依然在滴血,顺着针线流到针尖,然后又从针尖滴到地上,发出阵阵滴答声。
难道他想将伤口缝起来?秦灵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又不是衣服,怎么能缝?
不过想起秦仪昏睡之前的动作,秦灵儿思辰良久,才撸了撸衣袖将针线捡起来,看着秦仪腿上的伤口,秦灵儿腹中一阵翻腾,强忍着扎了进去,针尖穿过肉皮,那种淅淅沥沥的感觉,让秦灵儿不由得一阵手软,连身体也打了个冷战,就像是扎在自己身上一般。
这还是以前的废物二哥吗,为什么一月没见,变化这么大,以前就算是膝盖碰到床脚都会大叫大喊,刚刚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喊过一句,真是疯了。
秦灵儿强忍着恶心和恐惧,终于缝完了伤口,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女工还是有点功夫,密密麻麻的一排不止均匀而且美观,如果秦仪还醒着一定会吐血,这不是缝衣服啊大姐,你这个缝法,拆线的时候你知道会有多心酸吗?
秦灵儿探了探秦仪的鼻息,见他只是昏迷过去,才撅嘴哼了一声:“疯了也好,省得到处丢脸。”
秦灵儿缩回手,看到双手血污,忍不住耸了耸鼻子,在旁边的银盆里洗了洗手,想起刚才秦仪用这里的水清洗伤口,她愣了一下,才拿起勺子舀出一点盐水浇了浇秦仪刚刚被缝合的伤口,然后拿起旁边的白布,将伤口缠上,才拍了拍手准备跳窗离开。
走了两步,秦灵儿了又转了回来,伸出右脚狠狠地踹了地上的李三儿一脚,然后快速的跳出窗户。
“哎哟,少爷,别打了,三儿没偷懒。”李三儿迷糊中连忙坐起来。
待看清房间里的情形,忍不住轻呼:“少爷,你怎么样了?”
话还没问完,李三儿感觉自己的手抓到黏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顿时一翻白眼再一次晕了过去,只见李三儿的双手正好按在一片血液中...
大早上,秦灵儿哈欠连天,带着一对可爱的熊猫眼走出门来,昨天一夜全是噩梦,她竟然梦到自己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这种自虐的手段也只有疯子二哥才会做,对,都怪他,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死了?
秦灵儿心里莫名的一突,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干净,她虽然讨厌秦仪的软弱,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二哥,咒他死的事情秦灵儿还是做不出来的。
心中好奇,便一路向秦仪的住处走去,远远就看到门口有一马车,门帘上还绣着一个金色的老鹰,秦灵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宫里的马车。
“秦夫人,敢问为贵公子看病的医生在哪里?”老御医抖擞着小胡子,眼冒绿光的问道。
施芸疑惑的说道:“早上我来看仪儿,见他双腿崩血,以为他害,何曾有人给他治病,老大人,我家仪儿如何了?”
老御医兴奋的笑道:“公子的脚骨各关节已经排列正常,与正常人无异,所以老夫才好奇,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奇妙之术,竟然会割皮正骨,秦夫人,你看看这伤口,用线缝合,真是巧夺天工,老夫怎么没有想到呢,对了,我该禀告陛下,让人研究这缝皮之术,只要掌握此术,战场之上当再无枉死之魂。”
“看这手法,倒像是女子,”施芸小心的看了看秦仪的伤口,“老大人,仪儿当真无事了?”
老御医点了点头:“先前所说,公子四肢可保但只能行走,不可发力,是因为公子脚骨不正,内有骨条阻隔,老夫不能以外力正之,现在有奇人用奇术,割皮正骨,只要注意伤口不感染,公子定然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