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个泼皮,又来这里找乐。”李三儿嘟囔一句,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替秦仪开路。
秦仪走进人群,不由得眉头一皱,只见包围圈内几个大汉手拿弯刀,正围堵一条黑色条纹的小黄狗,那小黄狗一边嚎叫,一边左躲右闪,时不时还带着狼嚎之音,身后血粼粼一片,尾巴竟然被切掉了。
这是一条三个月大的狼狗,秦仪只看一眼就知道,狼狗顾名思义,就是狗与狼相交而生下的品种,在北丘国狼是比较普遍的,家犬也很少圈养,所以母狗生情就会到处乱跑,而公狼就会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母狗回到主人家生下狼狗,主人会觉得晦气,就将狼狗丢出去,有的甚至直接溺死,随便找地埋了,因为狼对这里的人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小黄狗在人堆里左躲右闪,但是看客们似乎不想让好戏结束,有的甚至一脚将它踢回圈子里,这样来回折腾,加上它失血过多,小黄狗最终没了多少力气,腿一软就趴在地上,呲牙望着众人,那是一种被激起的狼性,还有绝望。
“真是没劲,这么一会就玩完了,你们这些狗奴才还愣着干嘛,吩咐厨子,将这畜生扒皮抽筋,然后烤了给爷下酒。”
门口长凳上坐着一锦衣青年,看年纪只有十七八岁,一身的肥肉,脑袋更像是被人打肿的猪头,一说话水肉乱晃。
那几个大汉闻言,连忙收回弯刀,就要下手去捉那奄奄一息的小黄狗。
“住手。”在李三儿的诧异下,秦仪越众而出,半文不古的说道,“大庭广众之下,刀戮一牲畜取乐,岂非失德?”
“你是那家崽子,敢管小爷的闲事,狗奴才,愣着做什么,给我狠狠地打,他能站起来,小爷让你们全趴下。”那肥公子一见秦仪一身布衣,顿时大怒,身体如水袋一般晃晃悠悠站起来,呼喝着叫道。
在寒城之中,天子眼皮底下,不管官大官小,都不敢鲁莽嚣张,一定要先了解对方家世,才能出招,就算是傻子只要出生在寒城,甚至还没学会说话,就被灌输了一个思想,那就是看人,遇上人当委曲求全,遇下人则得理不饶,可以说这句话已经刻在所有人的骨子里,那肥公子一见秦仪布衣装束,哪里还能忍?
众大汉闻言舍弃小黄狗,都向秦仪围了过来。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家二公子都不认识,哎哟,我的妈...”李三儿一看,连忙将秦仪护在身后,一副狗仗人势的表情大骂,但是还没骂完,就看到一把弯刀当头劈来,李三儿吓得惨叫一声,不由得闭上眼睛,狗仗人势他会,但是打架,就他那身子骨,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就在李三儿以为自己就要做刀下鬼的时候,突然被人推倒一边,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连忙睁开眼稳定身形,再回头却见那持刀的大汉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而秦仪连动也没动,怎么回事,难道那人突然间发病了?
“少爷,有没有吓到你?”李三儿连忙跑过去,一脸紧张的问道。
秦仪嘴角一抽,没来得及说话,就将李三儿拉到身后,只见后面几个大汉已经抽刀冲了过来。一个照面,只需一个照面,秦仪眼观几个大汉冲来的路线,心中自信的想到。
“砰砰...”
就在前面那个大汉快要砍到秦仪身上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跳,他们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北丘国民风彪悍,对于飙血的场面可是十二分喜欢的,有的人甚至激动地呐喊起来。
但是下一刻他们却震惊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见前面的几个大汉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而原地哪里还有秦仪的影子。
“哧啦...”
最后一把弯刀划过秦仪的手臂,衣袖被切了一条裂缝,手臂一疼,秦仪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犯了一个低级而愚蠢的错误,他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秦永曾,这具身体太弱了,虽然锻炼了一个多月,但是和以前的自己相比,拍马都赶不上,所以才会在中途力竭,要是反应再慢一点,他的整条手臂都要被切掉了。
“狗日的,敢打我家少爷,我跟你们拼了。”李三儿一见,立马眼睛发红,顺手抄起门前的长凳就向最后一个大汉跑去。
那大汉本以为十拿九稳,可是没想到秦仪眨眼间就到了眼前,他顿时吓了一跳,就在他愣神的空档,李三儿的长凳携带着全身的力气砸在他的脑袋上,然后又一下,再一下...
那肥公子的护卫转眼间全躺在地上,肥公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张口大叫,他相信,只需要五个呼吸,巡街衙役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