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尘烟四起,一眼望不到尾的马队疾驰而来,为首的一人身着金色龙袍,腰缠白绳头披白布,正是皇帝赵胜。
后面两匹马绝尘而来,一个金甲一个灰甲,金甲之人是夫左,灰甲之人是秦适。
“参见陛下。”秦适赶上赵胜的马,便哭拜在地上,“请陛下下旨征讨南丘国,末将愿为先锋,誓死要为家祖报仇。”
赵胜连忙下马,将秦适搀扶起来:“适儿快起来,老公叔的仇朕一定会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为老公叔发丧,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其他诸事稍后再议可好?”
“谢陛下。”秦适虎目含泪,站起来抽了一鼻子。
赵胜拍拍秦适的肩膀,看到夫左不由得一怔:“夫左,你怎么来这里?”
夫左连忙跪下道:“启禀陛下,秦二公子入山狩猎,被刺客逼下悬崖生死未卜,微臣特来请旨,请陛下派兵进山搜寻。”
“混账,”赵胜脸色涨红,抽出长剑就要将夫左斩杀,“你这蠢才。”
秦适连忙拦住:“陛下息怒,末将已将属下尽数派往山中搜寻二弟,夫左将军也帮了不少忙,还请陛下饶过他。”
赵胜一挥手,长剑斩向座下御马,竟然齐齐将那马头斩下来:“你现在回去抽调禁军、御林军、城守军,就算将寒城所有的军队调进山,也一定要找到他。”
“遵旨。”夫左连忙站起身,爬上马背飞奔而去。
赵胜将剑丢在地上,仰天长叹:“朕对不起秦家,对不起老公叔啊。”
“启禀陛下,车队马上就要到了。”迎面飞马跑来一将,禀告道。
赵胜眼睛一红:“吹号举丧旗,接我老公叔回家。”
一阵沉闷的号角响起,带着浓重的悲怆,犹如落幕的战场。
远处行来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两匹马拉着一辆大车,车上装着一个黑色的木棺,木棺旁边一员黑甲将军步行而来,正是公羊铭。
“爷爷。”秦适跪在地上,爬向木棺,重重的磕头哭拜。
公羊铭停下脚步,跪在木棺旁边哭道:“陛下,臣乞万死。”
赵胜轻轻地抚摸着木棺,老泪纵横:“老公叔一生为国,没有战死沙场,却被阴损小人所乘,苍天不公啊,老公叔,您安息吧,朕答应你,誓要倾全国之兵,与南丘国血战到底,以慰老公叔在天之灵。”
公羊铭闻言连忙说道:“陛下,老国公临终前,臣就在身边,老国公说,南丘国志在报百年大仇,如果他死了,那南丘国一定会趁机出兵,陛下可遣使者结交百里国,许以重利让百里国牵制南丘国,就算南丘国敢来,也定然会派大军防备百里国,我们也有一战之力,如果南丘国不来,陛下要先安抚军心,招揽人才富国强兵,万不可出征南丘国,否则他死不幂目。”
“老公叔,朕对不起你啊。”赵胜闻言,哭着趴在木棺上,身后百官也随之跪下。
“公羊铭,你休得胡言,我爷爷怎么会是胆小怕事之人,”秦适虎目一瞪,转而向赵胜跪拜道,“求陛下发兵,为我爷爷报仇。”
“够了,”赵胜气恼的站直身体,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将秦适扶起来,“适儿啊,你怎么不明白老公叔的苦心,老公叔走了,朕比谁都难过,可是现在国难当头,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老公叔这怎么是胆小怕事,他是教导朕要谋定而后动,如果朕听你的话,此时发兵报仇,这不是陷老公叔于不忠不义吗?”
公羊铭眼神一凝,连忙低下头拜道:“陛下所言正是老国公所想,秦将军,如今天热,一路耽搁一个多月,还是先将老国公入土,再谋划后事吧。”
秦适狠狠地一锤地面,才跪在地上哭起来。
赵胜暗自松了口气,一脸悲戚的问道:“公羊将军,老公叔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公羊铭连忙说道:“陛下,老国公巡查营房的时候,被刺客用毒刃刺中大腿,回来之后便呕吐难止,到了半夜就断了气息,臣在侧守护,老国公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只来得及交代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不让出兵南丘国,第二件事,就是老国公挂念府中的兵书还未成卷,说要传于...”
“传给谁?”赵胜追问道。
“二公子秦仪。”公羊铭眼神中一丝疑惑。
赵胜一脸不解,秦适也愕然的抬起头。
整个寒城,不管是府邸宅院还是小门小户,门前都扯上白绫,所有的娱乐场所全部停业,市场也冷冷清清。
国丧,只有皇家才有的荣誉,可见皇帝赵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