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寒城杂耍之地,有一耍猴者,他捉到小毛猴之后,就会将它关在笼中,不给它吃喝还时常用鞭子抽打它,这毛猴习惯了山林的自由自在,刚开始它怎能甘心被囚笼锁住,于是又吵又闹,甚至还会挠伤耍猴者,但是时间久了,它又累又饿渐渐地习惯了笼子里的生活,耍猴者一边用鞭子教它学规矩,一边用食物来安抚它,毛猴渐渐懂得只要它听话,就会有东西吃还不会挨鞭子,甚至还能很安逸的活着,好多年过去,耍猴者用毛猴挣了不少银两,便改行做起生意,还将那毛猴放归山林,可是没想到那毛猴最后却摔死在树林里,因为它已经忘了如何在山林里生活。”公羊少卿坦然说道。
赵胜一脸愕然:“老丞相的意思是,秦仪就是那只毛猴?”
“我们看他像毛猴,他看我们何尝不是毛猴,”公羊少卿深意的一笑道,“对于秦仪这一年来的改变,镇南王曾言是因为秦仪梦游神宫,醒来后忘却前尘,但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他们认为秦仪的改变是因为以前只是在假装,但老臣万万不信,一个人假装竟然能到如此地步,那他的城府该有多深,又怎么会每每犯些幼稚的错误?”
“老丞相相信老公叔的话?”赵胜冷静下来问道。
公羊少卿摇了摇头道:“虽不全信,也有七八,倘若镇南王说得是真,那一切都好解释了,秦仪就是闯进咱们北丘国的毛猴,不懂规矩,不行礼法,做事都是任意妄为,不过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如果将陛下抛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陛下该怎么做?”
赵胜沉吟一下才说道:“莫说朕,就算是老丞相也会恐慌不安吧。”
“不错,”公羊少卿点头道,“这就是秦仪改变之后,时而精明时而疯傻的原因,陌生的天地,陌生的民俗,自然与他思想中的世界产生冲突,他一边想要保护自己,一边又想改变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相比起陛下与老臣,我想现在的他应该更痛苦。”
“这跟我北丘国的百年大计有何关系?”赵胜反应过来,不由皱眉说道。
“陛下,还记得臣当初如何评价秦仪吗?”公羊少卿悠悠的说道。
“或为国之砥柱,或为祸国之人。”赵胜淡淡答道。
“不错,老臣当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难以捉摸秦仪的性格秉性,当老臣得知他为一百姓将百里羽业打成重伤,还将其众人财务分散给百姓时,老臣才恍然明白过来,秦仪就是抓伤耍猴者的毛猴,杀之于国无大益,若留之定会为我百里国带来新的生机。”公羊少卿喘口气继续说道,“听说公主殿下将大皇子交由秦仪训练,虽然老臣不知前因后果,但以公主殿下的聪明,定然是发现了秦仪的不同,才会全心交托吧。”
“眼前之事迫在眉睫,尽早联盟才是大事,老丞相看的太远了。”赵胜负手说道。
“看似太远,实则就在眼前,若是陛下组建新军,以秦仪的方法练兵,一人敌者可十人敌,十人敌者可百人敌,长此以往,何忧战之不胜,国之不安?为此一样,秦仪就不该杀。”公羊少卿目光灼灼的说道。
赵胜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摇头说道:“此人性子难以捉摸,朕难以决策。”
“老臣愿做耍猴者,教以为人为事之道,”公羊少卿跪下道,“陛下,北丘国之危,危不在三国,而在我北丘国,若我们不图他策,只是一味固守,早晚必有亡国之祸。”
“北丘国之危,危不在三国,而在我北丘国。”赵胜重复一遍,连忙将公羊少卿扶起来,“老丞相,朕懂你的意思了,只是此事还要看百里国的态度,朕一时间也难以决断啊。”
“启禀陛下,亭月公主与百里国六公主觐见。”张来喜走进来拜道。
赵胜和公羊少卿顿时眼前大亮,相视而笑。
“儿臣见过父皇。”“百里国特使百里飘雪见过北丘国皇帝陛下。”
“免礼,来人看座。”赵胜笑呵呵的说道。
赵胜身边的公羊少卿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将一个病入膏肓身埋黄土的死老头演的活灵活现。
“啪...”醒木一声响。
“自是,四方宁靖,海不扬波,宋室太平可望矣。”秦仪一挥手摆足了说书人的架势,道,“第五十回,杨宗保平定西夏,十二妇得胜回朝,终。”
“好!再来一个,再讲一个...”
不管是杨寻贾错等人,还是隔壁牢房的听众,都是一脸激动地大声呼喝,一部杨家将演义听得众人热血沸腾。
秦仪昂头透过墙上巴掌大的小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