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豁坛部同泰亦赤兀惕人发生过冲突时,晃豁坛部被那帮猛男杀死很多人,幸得也速该及时赶到,才从泰赤乌人手里救出了他们。
善良的察剌合老人对塔儿忽台、脱朵延等人的离去十分不满,冒着生命危险去劝阻。
曾经被也速该老大看重,并提拔当近身警卫员的牛人脱朵延冷笑道:“哈哈!深渊已经干涸了,坚石已经破碎了!”
这家伙的话意思是说,水干了就养不住鱼了,石头碎了就失去靠山了,如今也速该死了,遗下的孤儿寡母担负不起保护部民的责任,傻瓜才跟着他们受苦受罪呢!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真是心狠手辣。他见老人紧紧抓住自己的马缰绳不放,心中一恼,竟一枪刺在老人的脊背上。
脱朵延看着受伤的老人,哈哈大笑,就率领部落里的人自行离去了。
察剌合老人受了重伤,挣扎着回到家里,痛苦地倒在炕上呻吟。
铁木真小帅哥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去探望。
老人难过地说:“我因为你的好爸爸收来的属民散走了,前往劝阻,才受了伤。”
铁木真毕竟还是个孩子,听了又气又恨,禁不住失声痛哭,并跑回家报告给老妈。
诃额仑夫人不愧是女中大丈夫,虽然她的心在流血,但在正在成长的孩子面前,她没有流露出绝望和悲哀,而是显示出异乎寻常的镇定和刚强。
她跨上马背,手中高举丈夫也速该生前使用的战旗和作战用的武器——这个氏族的旗帜是一面系有牦牛毛或马尾毛的九尾大纛,称为“秃黑”,是该氏族权威的象征,风一般去追赶散去的部众。
她厉声地对那些赶着牛羊牲畜乱糟糟走着的部众说:“我的丈夫也速该保护你们这么多年,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你们怎么能忘恩负义,抛弃他的孤儿寡妻!你们看好了,被我高举在手里的,就是也速该勇士曾经用来保护你们的战旗和缨枪!如果你们还有良心的话,就应该勒转马头,随我手中的这把缨枪回去!”
听了诃额仑的这番话,行进中的队伍立刻乱了,好多人勒住马头,开始犹豫起来,还有不少人已经调转马头。
塔儿忽台和脱朵延急坏了,忙拍马上前拦住这些人,连威逼带利诱。无非是说,也速该那家伙已经死翘翘了,这个寡妇连儿子都不一定能养大,怎么能保护你们。只有跟着我们泰赤乌部走,才能保住你们的妻儿和牲畜,才能有肉吃有马奶酒喝。否则等待你们的,只有妻儿被掳走、牲畜被抢光的命运,说不定还要人头落地,沾染上牛羊的粪便。
在他俩的威逼利诱下,好多人又改变了主意,随着他们走了。有一些人犹犹豫豫地留了下来。
回到草原上的住地以后,听说察哈剌老人已经死去了,诃额仑母子几个人都去向他表示哀悼,大哭了一场,草草地将他埋掉了。
过不了几天,那一些跟回来的人也还是迁走了。因为他们觉得跟一帮孤儿寡女在一起,安全系数实在太低了。
至此,铁木真一家孤儿寡母被人们无情地抛弃在旧营盘里。
空荡荡的大草原上,只余下孤零零的两座蒙古包。其中一座居住着诃额仑和她的四个儿子(铁木真、拙赤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还有女儿帖木仑;另一座住着也速该的二小奶速赤和她的两个儿子——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
寡母孤儿几个的所有财产只剩下九匹马,牛羊一头都没有了。
1172年,铁木真十一岁。大概在这一年,在蒙古部族联盟中的另一分支泰赤乌部首领塔里忽台的鼓动下,所有的百姓都离开了铁木真一家,只有蒙力克留在了他们身边。同年,他结识了比他稍长一岁的札木合,并与札木合结为安答(契交、结义弟兄),此人后来成为与他争雄草原的强大对手。
曾经高高在上、处处被高看一眼的部落首领的妻儿,如今沦落到孤苦伶仃、三餐难继、衣不遮体的艰难地步。这种巨大的落差带来的失落感,像猛兽噬咬着诃额仑的心,也噬咬着铁木真的心。当然还有家庭其他成员的心。仇恨愈发刻骨铭心。
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诃额仑这位年轻的寡妇挺起腰杆,发誓要把孩子们抚育成人。
史书上说,这位老妈穿着百结的衣服,系着破乱的裙子,来往于斡难河畔,采拾杜梨野果;手持桧木橛子,来往于察把赤木地方,掘取红蒿草根,掘取野葱野韭,养活了孩子们。
关于那个二小奶速赤,史书没写她是哪样抚养自己的两个儿子,当然是因为她不是成吉思汗的母亲,但我们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