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想干大事儿,拉着手下的人入了抗联,瞎山鸡不敢跟着去,一直流浪着“放单”。
“哎,我想起来了,”孙铁子蓦地站住了,冷冷地盯着卫澄海,“大哥,你是知道的,罗井林一直跟熊定山不和,你在罗井林那边,应该听说过熊定山的啊。”卫澄海微微一笑,敷衍道:“我听说过他,可惜没有机会见面儿,见面了我可得说说他,他就不该那么狂气,‘别’了郭殿臣的货不说,连罗五爷都不放在眼里,”话锋一转,“熊定山这阵子‘靠’谁的‘傍’?”
“这个……”孙铁子张张嘴,眼睛眯得像一对葵花子,“听说他不在抗联了,前一阵就说要去谢文东那里‘挂柱’。”
“谢文东不是就在抗联当军长的吗?”
“早拉出来了,‘三不靠’,干自己的,谁都打……打的是国军的旗号。”
孙铁子遮遮掩掩地说,他跟熊定山被郭殿臣打散了,好久没有联系了,定山一定是投奔谢文东去了。
一路走着,东南天边就开始放出了亮光,风也彻底停了,一行四人转出了阴森森的大树甸子。
卫澄海停住脚步,问孙铁子:“你说的那位兄弟住在哪里,咱们这个时候去了方便吗?”
孙铁子似乎有什么心事,没有回头:“方便,方便……”猛地打住,回头看着卫澄海,面相有些尴尬,“咳,其实我多少知道点儿你跟朱七的关系。这么说吧,我知道你回老家以后跟朱七在一起呆过一阵……朱七曾经对我说起过这些事儿。大哥,如果我跟朱七做过一些不江湖的事情,大哥不会笑话吧?”卫澄海淡然一笑:“都是江湖上行走的哥们儿,谈不上谁笑话谁。有什么话你就说,天是圆的,地是方的,江湖人之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孙铁子眯着眼继续看卫澄海,憋了足有一袋烟的工夫,方才冲天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大哥是个值得交往的人才这么实在的……唉,反正这事儿早晚得传出来。大哥目前跟我在一条道儿上走,以后还得指望大哥照应着,干脆对你说了这事儿吧。”卫澄海在心里笑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朱七还不是跟着你才干的那桩傻事儿?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其实这事儿也怨不得我们,”孙铁子提一把裤腿,蹲到一堆雪后,愤然说道,“熊定山太‘独’了。”
“铁子把熊定山给‘插’了!”瞎山鸡高声亮了一嗓子,“他不好意思说,我来替他说。”
“好实在的兄弟,”卫澄海抬手拍了瞎山鸡的肩膀一把,“不用说了,这事儿我知道。”
“什么?”孙铁子忽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捏紧了枪把子,“是哪个告诉你的?”
卫澄海拍拍孙铁子拿枪的手,微微摇了摇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孙铁子慢慢松开手,没趣地咧了一下嘴:“能不紧张嘛。你小李广是个什么身手?万一那什么……哦,可也是,要是你真的想要兄弟的命,在大树甸子我就死了几个来回了。兄弟是弄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紧张啊。”孙铁子有些后悔刚才跟卫澄海的相识,眼中满是沮丧。
卫澄海笑笑,拉了孙铁子一把:“走吧兄弟,熊定山没死,这小子命大着呢。”
一听这话,孙铁子的腿都软了:“大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卫澄海使劲搡了他一把,手上立马多了一件家伙——匣子枪:“这件家什儿我见过。”
一直在旁边看着卫澄海的瞎山鸡满脸都是疑惑,不知道卫澄海此刻想要干什么,靠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脚下像是装了滑轮,来回忽悠。郑沂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只手貌似无意地攥着瞎山鸡的手腕子。孙铁子丢了汉阳造,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匣子枪,两条胳膊扎煞得像推车,脸红一阵黄一阵,跟走过日头的云彩似的:“这,这的确是熊定山的枪……大哥,事情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卫澄海把枪掉个头,一下子给孙铁子**了腰里:“你刚才想多了,我卫澄海不做不江湖的事情。”
孙铁子长吁了一口气,心说,刚才你这个动作像是要找我的麻烦呢……嘴上说:“兄弟知道大哥的为人。”
卫澄海冷冷地说:“你别打我的黑枪就行。走吧,先去你兄弟那里住下。”
孙铁子怏怏地紧了一把裤腰,冲瞎山鸡一摆头:“傻了?带路走着!”
“铁子,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下了你的枪吗?”卫澄海不屑地瞥了孙铁子一眼。
“知道,敲山镇虎。”
“你不是虎,我是,”卫澄海仰起头,畅快地笑了,“不过意思算你说对了,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