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手枪,拽了门后的丁老三一把:“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朱七的事情你先别着急搀和,这事儿我自己的心里有数,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他的。你赶紧走,别暴露了,以后兄弟还要靠你办事儿呢。一分钟以后咱们在永乐家会面,快走!”丁老三略一迟疑,冲熊定山抱了抱拳,一扒后窗台,纵身跳了出去。郑沂冲进里间,丢给史青云一把王八盒子,沉声道:“兄弟帮个忙,完事儿跟我们一起走。”史青云握紧枪,疾步冲了出来,此时屋里已经没了熊定山。
一阵枪响横空而起,院子里的硝烟处腾起了挥舞双枪的熊定山:“来呀!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杂种!”
郑沂看都没看,甩手冲门口扫了一梭子,血光溅处,扑通扑通躺倒了几个穿灰色军装的人,门口一下子清净了。
熊定山的腿似乎就在刹那之间好利索了,风一般越过墙头,叫声在墙外响起:“扯呼(撤退)!”
郑沂拉着史青云撒腿往墙那边跑,后面一声惨叫,西面墙头上刚探出来的一颗脑袋被史青云的枪打爆了。
镇南头一个破败的院落里,丁老三蹲在院子中央的一块石板上,静静地听外面的声音,听着听着就笑了。一个脸上长着一块红色胎痣的中年汉子提着两瓶烧酒进来了:“笑什么笑?是不是惦记上我这顿酒了?”丁老三冲他咧了咧嘴:“永乐,你不知道,今天爷们儿高兴啊,不是一般的高兴。刚才小鬼子又吃亏了,想杀人没杀成,反倒折了几条哈巴狗。”永乐把酒在眼前晃了两晃:“得,我在家里又住不清闲了。”丁老三坏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你结拜熊定山这么个兄弟的?”“我这辈子该当着欠他的……”永乐边往屋里走边嘟囔。
“老小子,又在发什么牢骚?”熊定山鬼魂一样飘到永乐的身后,猛拍了他一把。
“我日!这么快?”永乐回身捅了他一酒瓶子,“来的时候没人看见?”
“谁看我打碎谁的脑袋,”定山哈哈一笑,“刚才这一阵子乱折腾,街上哪里还有个人?没人看见。”
“我来了,”郑沂拉了拉跟在后面的史青云,“山哥,这伙计‘管儿直’(好枪法),是个‘炮头’(神枪手)。”
熊定山回头冲史青云笑了笑:“咱们关东来的‘溜子’都有一手,妈了个巴子的。”
史青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老大,本来我想找这边的游击队,现在我不想找了,我想跟着你干,我敬重你的血性。”
熊定山矜持地摸一把史青云的肩膀,歪嘴一笑,没有说话。
永乐边给定山添酒边说:“兄弟,别怪我小气,你还是别在我这里住了,吃了饭就走,傍晚有辆运煤的火车。”
熊定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沉默片刻,开口问丁老三:“上午去你家找你的那个秀才是干啥的?”丁老三说:“什么秀才,张铁嘴,城里的一个兄弟,以前是个算卦先生,现在跟着龙虎会的巴光龙混事儿呢。”定山问:“他好象很精明,来找你做什么?”丁老三说:“没什么,想让我投奔巴光龙。”熊定山瞪大了眼睛:“明白了!那个秀才出门的时候跟彭福在一起嘛,原来他就是张铁嘴。彭福怎么没进你的门?”
丁老三说:“他没脸来见我。上个月有天晚上去崂山‘别’来百川的烟土,差点儿全部完蛋,幸亏老董插了一杠子。”
熊定山一瞪眼:“出什么事儿了?”
丁老三说:“没弄明白,他们那帮人跟鬼子打起来了……好象是出了内奸。”
定山张了张嘴:“董传德这个驴操的也打鬼子?我日!妈了个巴子的,原来他们里面也挺乱的啊。”
丁老三说:“所以我不愿意过去跟他们搀和。”
定山拉丁老三的袖口一把,腆着脸说:“你不愿意搀和我愿意搀和。三哥,看样子你跟他们很熟,给兄弟挑个门帘?”
丁老三说:“没意思,他会拿你当枪使唤的,使唤完了就完了。”
“明白了,”定山使劲咬了咬牙,“那老子就自己立个山头,该吃大户吃大户,该杀东洋杀东洋!”
“别这么狂气,”丁老三正色道,“你杀初善友那事儿还没完,乔虾米一直在找你。”
“没用!万一碰上,老子先‘插’了他祭祖!”
“没法跟你说了,”丁老三把脸转向了一旁闷头猛吃的郑沂,“你不是跟老卫在一起的吗?”
“没错。”郑沂停下了咀嚼。“他留在东北了?”丁老三有些诧异。“回来了,”郑沂抬手擦了一下嘴巴,“这事儿你还是问山哥吧。”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