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然死死忍着,到底心里软了,脸色也缓下来,伸手相扶:“好了,起来吧,你我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朕不单是皇上,也是你大哥啊!只是你若再敢阳奉阴违,朕就要动用国法,而非家法了!”
萧然心头狂震,家法是兄弟,国法是君臣。大哥的那句话应该倒过来说,他不单是兄长,更是皇帝……
“是,只要是皇兄赐予的,不管是家法还是国法,臣弟受着便是。”萧然低低垂眉,神情一派淡定。一句皇兄、臣弟,立刻将国与家都包含在一起。
萧潼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个兄弟,外表看来温润,内心却全是棱角呢!
“朕要见沐无双。”
“是。”萧然答应一声,命旁边的书僮语墨去找沐无双过来。
沐无双穿着王府下人的青色布衣,拜倒在萧潼、萧然面前:“奴才沐无双拜见皇上、王爷。”
“免礼平身。”萧潼摆手,沐无双谢过起身,站在萧然身后。
萧潼不禁一愣,才三天没见,沐无双好象换了个人似的,看起来神清气爽,脸色也不似以前那么苍白,一双深黑的眼睛越发炯炯有神,目光清亮,五官虽不如萧然那样俊美绝伦,却有一种高贵的、不卑不亢的气度。整个人看来清俊、脱俗而又隐隐含着锋芒。
怎么这孩子越来越象萧然了?两个人的气质如出一辄……
萧潼想起萧然的话,心中了然。看来三弟对这孩子真是尽了心啊,才三天就将他打造得如此出挑了。也许,真象他所说,沐无双是个可造之才?
“三弟,朕今日略有闲暇,我们好久不曾下棋了,不如来杀一回?”萧潼显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萧然不明白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只能点头称是。想想自己还要忍痛继续坐着,心里暗暗叫苦。
萧潼挥手命语墨下去:“你退下吧,这里有无双伺候就够了。”
沐无双脸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有一丝若有深意的笑容一闪而过。在萧然身后低低地问道:“王爷恕罪,奴才不知棋盘在哪里。”
“在书房抽屉里,你去拿过来。”
“是。”
沐无双很快拿来棋盘、棋盒,在桌上摆起来,并为两人添好茶,恭敬地站在一边。
“无双,你有怪朕么?”萧潼一边拿起棋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沐无双。
“奴才不明白皇上所指?”沐无双低眉敛目,眉目间一片纯净、明朗,没有半点怨意或黯淡之色。
“朕委屈你在王府为奴,你便不怪朕么?”萧潼微笑,十分和蔼可亲的样子。
“皇上为王爷挑选良才,才会设下这种考验,奴才深感荣幸。”沐无双展颜一笑,那笑容犹如冬日的阳光,温暖而干净。
萧潼抬起头,凝眸注视着他,神情肃然:“可是你身为皇子,如今甘为下人,这种委屈……”
“请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奴才惶恐。”沐无双恭恭敬敬地打断他,嘴里说惶恐,可样子却云淡风清,“天下只有一个皇上,只有皇上的皇子,奴才只是穆国子民,能够效忠于皇上与王爷,是奴才之福。何况……皇上赦免奴才的父亲、兄弟以及原离国的将士,而王爷在破离国时没有滥杀无辜,这些奴才都铭感于心。”
萧潼见沐无双目光磊落、神情坦然,眉心微微一动,轻轻放下一颗棋子,淡淡地道:“无双如此深明事理,朕甚感欣慰。可若不是为了拜靖王爷为师,你愿意这样放低身价,在王府为奴么?”
沐无双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微变,却不着痕迹地低头盖过,表现出恭顺的样子:“奴才唯皇上之命是从。只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萧潼哈哈大笑:“你以为朕要反悔么?”
沐无双好象松了一口气:“奴才不敢。只是习武是奴才从小的志愿,求皇上成全。好男儿总要建功立业,否则岂非白来尘世一遭?奴才不想守着这孱弱的无用之身,白白耗尽青春。所以……请皇上莫要收回成命。”
“照此说来,无双将来是想当大将军喽?”萧潼带着戏谑的语气,样子就好象在跟自己的子侄开玩笑。
“王爷是全国兵马大元帅,奴才愿意当他的帐前先锋,一直为王爷冲锋陷阵。”沐无双说得豪气干云,双眸,甚至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萧潼再次笑起来:“好,有志气。朕以前看无双病恹恹的,倒象个女孩儿那么娇弱呢。看来还是朕的三弟教徒有方,才不过几天便将你调教得如此男儿气概。”
沐无双双眸一亮,顺势跪下去:“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