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添彩色,定知造物非悭。杏花才思又凋残。玉容春寂寞,休向雨中看。”萧寒烟喃喃低吟,“我三岁便没了娘,印象中已经没有娘的样子了,只能凭她的画像去认识她。听爹说,娘最喜欢梨花,所以爹爹给她的院中遍植梨花,将她的闺楼叫做轻寒阁。”
提起母亲,萧寒烟的声音低下去,淡淡的凄楚染上眉梢,尽管在月光中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但沐无双已能感受到她的伤心。
“东风吹不散,应为护轻寒……爹爹此生一直都在为娘亲的过世而郁郁寡欢,他总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娘亲,为了她,他发誓终生不再续弦。”
沐无双的心忽然有些刺痛,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是在他八岁时过世的。父亲妃子众多,不知道是否还将母亲记在心里?萧然……他真是个多情多义的男人。而这个萧寒烟,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她的一生,恐怕会有数不清的情牵恨惹呢……
萧寒烟拉着沐无双坐下来,坐在屋脊之上,很自然地靠近他,就象靠着自己的兄长。沐无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身子有些僵硬。这女孩,如此轻灵纯性,她丝毫没有为自己的举动觉得异常,可是自己……
他的心跳又在加快,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想起父亲的那张字条。沐无双,你该死!不过是个十岁的女孩,哪里能够引起你的遐思?
“无双,你看这月色多美,我们坐在屋顶,是离月亮最近的。这样的静夜里,一切尘世的喧嚣都已远去,心,可以宁静如水……”萧寒烟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优美得犹如夜曲。
沐无双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却又不容置疑地道:“郡主,恕奴才要去照顾王爷了,不能奉陪。待王爷身体复原,奴才一定陪郡主赏月。”
萧寒烟看着他微笑,目光在黑暗中发亮:“我知道你对爹爹好,我不留你了,你去吧。”
“是,郡主安歇了吧,奴才告退。”
温暖的小手又握住沐无双的掌心,正要从屋顶掠下。萧寒烟忽然停住,一声娇斥:“谁在那里?”
梧桐的枝叶一阵轻晃,一条黑影象鬼魅般掠起,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
“郡主小心!”沐无双下意识地将萧寒烟护在身后。却听“嗖”的一声,一样东西从萧寒烟掌中飞出,闪电般击向那位黑衣人。
“叮”,寒光一闪,黑衣人的剑将暗器击飞,人往东面疾掠而去。与此同时,空中又出现两名王府侍卫,向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郡主……”沐无双心中困惑,萧然有仇家?否则为何会有人夜探王府?
萧寒烟也是神情凝重,连忙与沐无双一起赶到听风馆。却见萧然好好地趴在榻上,什么事也没发生。
萧寒烟将方才的事禀告父亲,萧然只是淡淡一笑:“没事,宵小之辈,不足为患。由得他去。”
萧寒烟这才放心地回去休息。沐无双在地上打了地铺,怕萧然行动不便,晚上需要他照顾。
伺候萧然脱了鞋袜,洗过脚,给他摆好一个最佳的侧倚姿势,沐无双问道:“王爷要安歇么?”
“不,这么早,我还睡不着。无双,你去打开那边的抽屉。”
“是。”
沐无双到窗前桌案边,打开抽屉,见里面放着一叠书稿,封面上写着三个大气磅礴的字:靖安录,取出来拿到萧然面前:“王爷是要这些书稿么?”
“正是。”萧然接过,解释道,“这是我这些年行军打仗中积累的经验与兵法,我要将它们整理成册。你来帮我好么?”
沐无双心中一动,若能知道萧然的作战策略…….恭声应道:“奴才遵命。只是……王爷身体不便,不如再等几日,等王爷伤愈后再做?”
萧然蔼然微笑:“我不是有你了么?我说,你做。”
“是。”沐无双依旧一脸恭顺。
萧然看着他:“我有这么可怕么?”
“奴才……不明白。王爷待人宽厚……”
“那你这么规规矩矩地做什么?”萧然笑道,“已经行过拜师礼了,无人时唤我师父便可。”
沐无双听话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纯净如孩童:“是,师父,徒儿遵命。”
这时门上响起侍卫的声音:“启禀王爷,属下无能,让刺客逃脱了,请王爷责罚。”
“无妨,我们静等鬼魅再次现身便可。”
“多谢王爷宽恕。”
那一夜,如水的月光中浮动着袅袅的花香,轻寒阁中,白衣如雪的女孩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