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的战况比起东北更加惨烈,数千撞龙骑兵仿佛一道铁犁狠狠犁过殿后军的阵营,留下满地血肉模糊的残尸,将整个军列冲得七零八落,眼看着殿后军的南翼就要被彻底折断。野狐冼策动着战马强冲到撞龙骑兵的前锋,以一人一骑挡住了敌人的去路。冲上来的第一个撞龙骑士野兽般地咆哮着,手中刺枪对准野狐冼的胸口刺去。野狐冼左手青锋剑一横,闪电般一剑砍断了敌人的刺枪,右手刺枪一挑,将这个骑士从撞龙身上高高挑起,远远丢到另一个骑士身上,两个骑士同声惨嚎,双双滚落在地,他们坐骑也因此而失去平衡,轰然倒下,将后面的数匹撞龙行进路线挡住,几头雄壮的撞龙互相踩踏,导致了更多骑士的阵亡。
“杀——!”跟在他身后的战士们奋勇冲向乱做一团的撞龙骑士群中,将完全失去冲击锐势的骑士拉下马来乱刀砍死,齐心合力推倒失去方向感的撞龙,构成了更多的阻碍。
辛敢当爬到一匹气绝身亡的撞龙身上,占据了制高点,取下青藤弓,搭上一根磷光箭,瞄准一名格外强壮的撞龙骑士一箭射去。青藤弓发出熟悉的振动,辛敢当感到握弓的手心一阵发热,心中一时充满了勇气和希望。“这一箭应该中了。”他对自己说。磷光箭拖动着长长一道青光,笔直穿过一名撞龙骑士没有板甲护卫的脖颈,爆出一蓬凄厉的血花。骑士无声地歪倒于地,胯下的撞龙身子一倾,被身边的撞龙一撞,四肢一滑也倾倒在地。这个阵中央骑士的倒下导致整个骑兵阵的一片波动,无数撞龙的行进路线被它所影响。
辛敢当再搭上一箭,弓弦一弹,碧绿的磷光箭端端正正射中另一个巨大撞龙骑士的眉心。这个骑士惨叫一声,身子后仰。失去了他身子的遮掩,辛敢当赫然看到一名手持军旗,身披将甲的撞龙骑士指挥官。辛敢当大喜过望,连忙搭上第三只箭,瞄准了这个指挥官,运足力气开满弓弦,就在这时,一个撞龙骑士催动坐骑来到他的身边,刺枪对准他的胸口很很刺来。辛敢当慌忙松手开弓,接着整个人横躺到地,闪开了这一枪的攒刺。这个撞龙骑士还要再次进攻,却被几个人族战士用力拉下马,数把战剑将它刺死。辛敢当爬起身来,抬眼望去,刚才的那只磷光箭并没有射中那个指挥官,但是它手中血骷髅战旗却折断成两截。
看到没有血骷髅旗的指向,撞龙骑士们打马乱走,不知道该向前还是撤退。那个指挥官气急败坏地咆哮怒吼着,飞快地整合队伍,想要再次做出进攻。此刻的野狐冼已经催动战马穿过上千撞龙骑兵形成的阵型,杀入了敌军的核心,他在马上笔直地挺起身子,右手高高举起刺枪,瞄准撞龙指挥官一枪掷去。
沉重的刺枪撞破了指挥官胸前坚固的板甲,从他的心口刺入,后心穿出,血花如爆炸的烟火,弥漫在空中。
“杀——!”敌军指挥官的阵亡,将在场人族战士的士气激昂到了顶点,殿后军南翼上千战士同声呐喊,人人奋勇,争杀残敌,撞龙骑士狼奔豕突,惶惶而逃。野狐冼率领精锐的玫瑰营战士在敌人阵中勇猛穿插,将这支敌军的主力骑兵杀得大败而逃。辛敢当和辛冠军跟在他马屁股后面,大吼着穿过数不清的撞龙骑士尸体,亲眼看到这股不可战胜的强大骑兵在野狐冼的冲击下化为乌有,对这位纵横无敌的战士型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野狐冼杀散撞龙骑兵团,掉转马头,朝着东方的主战场策马冲杀。被他整合起来近两千战士紧紧跟随着玫瑰旗半步不肯落后。
此刻的辛敢当和辛冠军已经眼冒金星,气力不济。辛敢当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一天经过杀龙,杀指挥官,杀鬼兵,射骑兵,他的气力已经快要被榨干了,早晨的战饭到现在已经消化得一干二净。辛冠军最大的痛苦是饥饿和恐惧。早晨的战饭是他吃不惯的黑面包和窝头,既没嚼头又不饱人,他的胃总是在空空如也的状态。他现在最怀念的反而是地府常见的观音土,那些东西既饱人又暖胃,吃下去一天都不觉得饿,比起面包窝头可强多了。最要命的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从来就没有安全的时候,辛冠军扛着两扇盾牌一大包物资来来去去,连跑带颠,外加担惊受怕,虽然本人的耐力惊人,但是也禁不起这么强烈的消耗。两个人好不容易捱到正东方的战场,却忍不住同时叹一声“苦也!”
东方前线聚集了玫瑰营最好的弓箭手和魔法师,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强大的上万赤潮猛鬼和指挥猛鬼战斗的恶魔巨兽人。这种巨兽人是巨龙文明结束后在天河谷新兴起的一个种族,传说是人兽合体的黑暗产物,本来聚居在天河谷南部沿海的雨林之中,被天河谷各族所惧怕。天河谷上万年前的传说中充满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