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器爆炸,令他们的繁殖能力增强,一度成为遍布世界的一个种族,后来赤潮吞没了天河谷,也卷走了这些半人半狼的种族,成为了赤潮军的一支。这些恶魔狼人在距离小丘三里之外摆开了整齐的阵列,发出连绵不绝的狼嚎声。随着狼嚎渐起,一条巨大无比的黑影分开狼人队列,缓缓来到阵前。这是一只仿佛犀牛一般大小的巨獒,浑身小山般的腱子肉随着它每一步的迈动而波涛起伏,油亮的黑毛漫射着太阳的光华。它的两只巨眼流动着熔岩一般的色彩,血盆大口里淌着青绿色的唾液,淡青色的牙齿熠熠闪光。
至此为止,殿后军的战士们都已经明了自己的命运:他们筋疲力尽,人员短缺,而且被超过自己数十倍的敌军包围,战死是唯一的结局。辛敢当和辛冠军的眼中都露出绝望的神色,不约而同望向野狐冼。
野狐冼长长叹了一口气,朝周围的战士苦笑了一声,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几个年轻的战士抵受不住那深深的恐惧和筋疲力尽的绝望,不禁低头啜泣了起来。辛冠军的一双小豆眼红成一团,只差一点也要哭将出来。辛敢当掂起脚尖,紧紧揽住辛冠军的肩膀,勉强给他最后一点情感上的支撑,让他不至于陷入彻头彻尾的绝望。一群本已经身受重伤的战士缓缓坐倒在地,决定放弃挣扎。叮叮咚咚的盾牌落地声响起,一些手持盾牌的战士将盾牌抛落在地,只是紧紧攥着孤零零的战剑。
野狐冼从小丘上缓缓走下来,分开人群,来到最接近东方的一线巍然屹立,缓缓拔出青锋剑,在身侧一点点举起,直到胸前。他侧过头,将脸贴近了剑锋,闭上眼默默感受着剑上的寒气。士兵们纷纷迈开步子,在他身后自动自觉地列成了一条稀稀疏疏的散兵线。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要进行最后的别离,对你道一声珍重,也请别为我感伤,虽然从此阴阳两隔,天各一方,虽然从此人间天堂,相见无望。”
野狐冼忽然抬起头,唱出一曲悠扬悲怆的歌谣。
士兵们纷纷转过头向他茫然望去。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你和我走进最后的沙场,看你斩断仇人的头颅,看你刺穿敌寇的胸膛,看你品茗鲜血的甜香,血香中有一丝缠绵的惆怅。”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再没有梦想中的地久天长,明知前途只有绝望,明知世事终是无常,我心头仍然战意汹涌,爱人啊这是你喜欢的倔强。”
唱到这里,野狐冼将青锋剑在身侧划了一个圈子,迈开双腿朝着东方的猛鬼兵团信步走去。在他身后,玫瑰营残存的几十个诗人战士露出坦然的笑容,吹着轻松的口哨,和着他悠扬的旋律,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东方走去。慢慢的,所有人族的士兵相继吹起同样的口哨,扛着军旗,握着刀剑,迈开步伐,昂首朝着面前成千上万的敌人走去。一时之间,歌谣、口哨、脚步声合成了一股三重混响的美妙旋律,将一种无法言传的温热注入人们的心。辛敢当和辛冠军感到奇异的热流在他们的胸膛中沸腾汹涌,刚才一战所积累下来的疲惫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全身再次焕发出无穷的活力,强大的力量在他们四肢充溢激荡犹如滚滚浪潮。他们高高昂起头,举起手中的剑盾,跟在野狐冼身后,加入了这勇敢的散兵行进。
“耳边的战号是婚礼的赞歌,敌人的咆哮是宾客的唱和,缤纷的鲜血是礼花四起,今日的沙场你我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我可怜的敌人啊,见见清明如镜的新娘,我至爱无双的姑娘,摸摸清凉无骨的肌肤,我终生牵绊的梦想,尝尝唇间冰冷的滋味,让你知道天堂在何方。
牵着她的手,我们一起走进婚姻的坟场。”
“这是我为她唱的最后一首歌,此生欠她的只能来生再说,她的冷漠不是因为我,她的悲伤是因为仇寇不多。
万人的鲜血断不了她的饥渴,豪杰的性命填不满她的欲壑,我可怜的敌人啊,你点燃了她最烈的怒火,今夜的你何处寻找四散的魂魄。”
野狐冼的歌声从悠扬婉转渐渐化为刚烈激昂,简洁有力的旋律郎朗上口,最后一段歌词仿佛有着摄动人心的魔力,所有战士,包括五音不全的辛冠军都能够轻松地唱和。随着歌曲调子越来越快,诗人们的口哨声也变得绵密急促宛如冲锋鼓的鼓点。士兵们一边唱着歌谣,一边缓缓加快脚步。辛敢当和辛冠军感到体内激昂慷慨的情绪越来越澎湃,仿佛有一座火山就要在体内爆发。在他们背后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们轻盈的身体飞速前行。当野狐冼歌声终了的时候,他们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舞动着手中的武器,向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