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自己强劲的对手……
杨羽比谁都清楚:这一仗,势所难免。
只因在蝙蝠客栈,他救走了小青。
无极老人依然笑吟吟,说:“柳云烟,白云剑法练得怎样了?”
“谢了,白云剑法果真天下无敌。”柳云烟淡淡地。
“来,我们下一盘。”
“怎么?”
“二十年前我输了一局。”
“就算今天你赢,我们也还是平手。”柳云烟坐下。
收拾刚才的残局。
重新开始。
那边,木梨、道修、成风、成康、成云、成福,六个人围住杨羽。
密不透风。剑阵如网。
沉寂。
雨声覆盖了一切。
两边的战斗同时开始。
柳云烟坐在木梨的位置上。
这不仅是棋势之争,更是生死之战。
不能疏忽。
没有亮灯,只能凭借瓦缝漏下的微光。
棋盘上的消长,一目了然,反应在心里,却是恐惧。
柳云烟越走越不畅,他虽然执黑先行,先机却被无极老人控制。
白棋像飘逸的白云,黑棋就像它投下的阴影。
四处奔突,总是徒劳。
精疲力尽,眼看就要输了——一道闪光。
伴着一声惊雷。
杨羽的刀,比电光更亮,更耀眼。
天下第一快刀,无法形容。
他们已经见识过他的出手,但他们还是无法躲避。
尽管他的出手还像上次一样,身子未动,衣袖未动,刀子飞出。
木梨脸色苍白,转身,对无极老人说:“师父,弟子又输了。”
话落,六个人中倒下了三个:他们是木梨,道修和成福。倒下的已经死了,没有倒下的,退回师父身后。
他们知道,他们已输得一塌糊涂……
输了,便输了。无可挽回。
无极老人与柳云烟一战,也已进入生死关头,突然,惊雷响过,但听“吧”一声脆裂,一粒黑子被震得跳了起来,碎成两半。
一半落在原来的位置,另一半填进白子的腹地。
这一下变化,出乎意料。
黑棋等于多走了一步。
局势大变。
胜负倒转。
柳云烟眼内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输了,都输了。”无极老人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为什么老天也不帮我,让我一辈子只能做个局外人。”
胜利在望,却生生地输了。
悲伤、绝望,他举起右掌,往自己的天灵击下。
蓦地,黑影闪动。
刻不容缓之际,挡了一挡。
一个声音如冷水:“江湖是非,躲都躲不掉,能做局外人,是你的福分。”
“你是谁?”无极老人茫然问道。
“笛无音,一个失败的人。”原来黑影是笛无音。瑾小雾的后盾。“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该结束的,也应该结束。”
笛无音道:“一切都是因果。”
“一切都是因果。”无极老人一百零八岁的脸上,又出现刚才的红晕。
转身,望定杨羽:“江湖第一杀手,杀一个人代价是多少?”
杨羽静立。
缄默。
迷惘不语。
一句话又触了他的痛处。
“不开口,就等于无价。”无极老人悲伤地:“杀手原来是无价的。”
杨羽再痛。
——在他看来,无价,是没有价值的“价”。
他杀人,他毫无价值。
他是第一杀手,到最后,竟不知道自己为何杀人。
为钱?
为名?
为……
什么都不是!
杨羽再次注视棋盘。
黑白棋子,一片纷乱,厮杀争斗,在方寸棋盘间,似有血肉飞溅。
多么凄惨,多么悲壮。
又多么盲目,多么无知,多么被动。
呀呀——自己不就是一粒棋子吗?
黑子。
白子。
在别人的手中,在棋局里。
有人可以利用他这颗“子”,劫杀另一方的“子”。
他是一柄剑,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