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被陈怒看在眼里。陈怒立即猜出他心中所想,不过也不点破,拿出一张银行卡来交给苏酒,“给他们每人开个户,从这张卡里每人划一万出来,作为临时费用。”
“谢谢陈少,”苏酒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五个家伙已喜得没形了。这个老大强,比谁都强多了。这还没出任务呢,光是临时活动费用就是一万一个人了。
“老大,江有根那边,什么时候动手?”苏酒毕恭毕敬地问道。
“你下午分分人手,去踩个点,我准备今晚过去,”陈怒眼神一缩。是时候解决江有根了。
入夜了,江有根呆在一艘船上。这条船,是他的大本营。当初茆伍在楚江声的帮助下,拿下了江有根在码头的势力,江有根仓皇逃命,但茆伍这个人心狠手辣,非得致他江有根于死地不可。
如果不是这条船,江有根几年前就没命了。江有根逃到了船上,陈虎和阿豹即刻启航,凭着对大江的熟悉,江有根很快扔掉了茆伍人的追杀。
茆伍占住码头连续几年,从来就没有放弃寻找江有根的下落。茆伍甚至还买了条五吨的船,上面载满好手,在江面上不停巡航,可是茆伍没有想到的是,江有根的这条船,其实只是渔船。
江面上捕鱼的船,哪有多大呢。穿梭在水面上捕鱼,既懂得避开清晨的雾气,又懂得在黑漆的夜里导航,江有根一次次避开了茆伍的手下,还成功地将周边的十多个水面好手网罗到了。
江有根点燃一支烟,他心里实在是乱得不行。从道义上来讲,陈怒帮了他拿到了码头,他江有根有背叛之心,实在是说不过去;从私人感情上来说,茆伍从来就不是江有根的好朋友,而是死对头,何宗申更不是好鸟,相比之下,陈怒倒像是刚走出学校大门的学生。
“老大,不用担心,这次陈怒死定了,”陈虎不像阿豹那样鲁莽,他猜得出江有根的心思。
就算老大对不起陈怒,即又怎样?何宗申是什么人?四十岁刚出头的何宗申戴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成了城南说一不二的枭雄。城东的沙辉,城北的金凤,城西的茆伍,谁见到何宗申都是毕恭毕敬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虽然都有地下势力,何宗申却分明是个中翘楚,谁也比不了的。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何宗申的能量太大。官面上的人,暗地里袒护着何宗申。官与匪,历来是水火不容,何宗申却走出了这个死结。
江有根猛吸了一口烟,惨然一笑,“担心不担心,反正也是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回头路?陈虎暗暗惊讶。当初老大和茆伍对磕时,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灰心丧气过。难道是江湖人已老,胆已小?
江有根没再说什么,几口吸完了烟,重重地将烟蒂丢到了舱外,一个火星飞了出去,划了一个短短的弧度。
“茆伍那边,安排好了?”江有根问道。
陈虎真正发觉江有根是老了,这个话,江有根最近几天来,几乎天天在问。今晚更是问了两次。
“老大,你放心,只要人来了,连同茆伍,都会被射成打成蜂窝煤,”茆伍招供了陈怒的凶狠,江有根从何宗申手下连续几次暗杀陈怒失败,也更加确定了陈怒的功夫在镜湖市可能罕见对手。除非是城北的金凤和他动手,或许有点胜算。
江有根这才让陈虎从黑市上买了十多把枪,给那帮敢死队的兄弟配上了。
“行。阿虎,万一失败了,你和阿豹离开镜湖市,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江有根又一次说起了丧气话。
陈虎嘴一撇,正想说什么时,阿豹风风火火地跑进了舱里,“老大,林,陈怒来了。”
江有根眼睛一亮,“哦,这么快?阿豹,你去开船,五分钟后离开码头,全速驶往江心,往月白市进发。”
“明白,”阿豹点点头,也不多话,向驾驶舱走了过去。
“我们出去迎接陈少,”江有根看了陈虎一眼,“把灯全部打开。”
一辆车远远地驶了过来,雪亮的车灯将这一带的江面映照得明晃晃的。江有根和陈虎二人一前一后,由跳板走了上来。
车停了,驾驶室门先被打开,一个汉子瓮声瓮气地问道:“谁是江有根?”
江有根慌忙走了过去,“我就是。我正在这里等陈少呢。”
那汉子哦了一声,掏出烟来,递给江有根一支,又抛给了陈虎一支,跟着噼的一声,打火机亮处,一个亮亮的光头出现在江有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