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来掩护你们离开,后面山上有个山洞暂且可以栖身。”
王建心下感动,忙问道:“那你们呢?”
“不用管我,保护你们陛下要紧。”
这夜雨一直下,这夜血一直流,这夜心一直悬着,这夜注定不会宁静。
柳瑶因担心着南宫离与竹毓两人,竟一夜不曾合眼,天海未亮便又紮挣着出去寻找,一路上所见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与雨水混合在一起,不知道是谁闯进了谁的命运里,也不是是血被雨水淡化了,还是雨水冲淡了血。
雨终于停了下来,没有阳光出现的天空仍旧是灰暗的,就如这被战争洗礼过的土地。
柳瑶找到竹毓的时候,他就那样拄着剑,低垂着头颅,单膝跪在用尸体搭成的山坡上。被雨水淋湿的衣衫已经被风吹干,鬓边的一丝白发还在起舞。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直到柳瑶走进,爬上尸山,竹毓仍旧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蔽的他的脸庞。
柳瑶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那么一刻,柳瑶非常害怕,因为她没有听到面前的人发出的呼吸声。
“子毓”她唤他,一声两声,也不知唤了多少遍,就在柳瑶害怕的伸出手去触碰他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回音。
“怡儿。”竹毓突然唤了柳瑶一声,只是声音很小,然后就没了生息,就在柳瑶恐惧的痛哭流涕的时候,良久,竹毓才又发出一道声音,“你来了……”他似乎笑了,“我成功了,我已经救了他,你可以幸福了。”竹毓说着话的间隙嗽了几声,仍旧低着头,声音虚弱的就像是垂死的病人。
柳瑶一把将竹毓抱在怀里,任由泪水划过脸庞: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我带你回家……”
我的幸福就是你,你还在真好!
柳瑶扶起竹毓,当竹毓踉跄着站起来的时候,重心一下子全压在柳瑶身上,两人人齐齐滚下尸山。
柳瑶爬起来,望向不远处的竹毓,他身上那一道道的伤口刺痛了她的眼睛,大意扫了一下,便有十几处之多。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吃力的朝柳瑶伸出手,张开的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嘴角的勾起的笑容里全是苦涩。
柳瑶好像听懂竹毓在说什么,他说:“还能见到你,真好!”
竹毓再次从生死边缘活了过来,按他的话说就是:“可能是我们的缘分未尽,连上天都不忍让我离开。”
竹毓说这句话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南宫离已经班师回朝,经此一事,已经让天朝寒了心,恐怕以后是再不会帮圣羽国的了。
南宫离离开的时候,对柳瑶说:“这也许是我帮你的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父皇的欠下的,我已经替他还了,你可还愿意同我回去?就像从前一样。”
面对南宫离的目光,柳瑶拢了拢耳边的秀发,低头不语。
南宫离便也明白了!
竹毓昏迷的那几天,柳瑶便跑到竹桓面前求竹桓替两人赐婚。
竹桓却笑道:“要寡人给你们赐婚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答应寡人的条件,否则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竹桓说这句话的时候,柳瑶满心的诧异,因为这话绝对不像是出自竹桓的口中,想了想便释然了,是竹节。
她的亲生父亲,那个她还未出生便将她抛却的人。
柳瑶冷笑道:“陛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竹桓道:“寡人要你替寡人收复俞国。”
竹桓的一句话震惊的柳瑶合不拢嘴:
“呵!陛下可真看得起我,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能替陛下完成这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面对柳瑶的自嘲,竹桓不为所动,开口道:“就凭你认识这大陆上最大的两个国家的皇帝,并且得到了他们的真心,这就已经足够了。”
“哼!”柳瑶怒道:“你们还好意思在这儿大言不惭,可知道这场仗已经让天朝将士寒了心,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根本说服不了他们替我圣羽国出兵。陛下未免高看我了。”
谁知竹桓此时铁了心,只道:“难道郡主不知道昨晚竹毓以一己之力替天朝打退敌军已经赢了天朝的信任了么?”
柳瑶真的要笑了,是嘲笑,“子毓赢的人心,是靠他的命换来的,跟你们,跟圣羽国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面对柳瑶的无礼,竹桓却也不气恼,仍旧道:“那夏朝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