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没能救下你们来!”陆老六脑袋砰砰撞在灵柩上,声音极大,“这幅灵柩本是给我这个老头子准备的,哪想就先给你用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呀。苦,太苦了,老天啊,你怎么这么折腾我这个老头子啊!”
院中,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安静无声,跟来的陆母眼泪也落下来,跟着抽泣了。
“六伯伯,快起来吧。”陆言将他扶起来,稍微宽慰了一番。
此时,陆老六的额头已经红肿一片了,看上去惨不忍睹。
人群肃然而立。
既悲伤,又咬牙切齿,看着陆老六的模样,对倭寇简直恨到了骨子里。
陆老六站起来,说:“明日就给妮妮下葬了,让她入土为安。等两日后,我想去隔壁村看看,赶在新年之前,把妮妮婆家的事情给料理完毕了。”
“当家的,我也跟着去。”
“好,我们一块去。”
话音刚落下,陆言就感觉有所不对,仿佛有一朵阴云笼罩在心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十分不妙,是一种很奇怪的预感。
陆言一顿,目光在陆老六额头上稍作停留。
却不是在意他的红印子,而是……
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陆言眨了眨眼,心头忽然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然而事情还不仅如此。
除了陆老六之外,陆老六的媳妇,印堂也发黑,看上去一副倒霉相。
可以确定,刚刚进门的时候还没有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陆言皱眉,感觉事情有不对。
他能看透这些,主要是和中级麻衣相术有关。
升级了麻衣相术之后,陆言的对利害有了一种本能的直觉。
不仅事关于己身,事关于他人,也能有一种较为精准的判断。
陆老六和陆老六的媳妇同时印堂发黑,一定有事!此时,陆父也说道:“我和孩子他娘也一块去,把事情都给料理一下吧。”
于是,在陆言目光注视之下,他爹,印堂也发黑了起来。
不对,十分不对!
不能去隔壁村!
会有血光之灾。
意识到陆言在看他,陆父看向陆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难得回家一趟,这一次你也去吧,我们一家子行动,有什么事情也好方便照应,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你也好好看看,你的叔父们,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学着点,以后就是你当家了,到时候也能像个样子,免得有不合规矩的地方。”
陆言:“……”
不必看也知道,他此刻定然是印堂发黑,也是一副倒霉相。
这是要团灭的节奏啊!
陆言说:“我觉得这件事情,还需要再议。”
话音一落下,陆父和陆老六,都露出颇为不悦且不赞同的神情。
尤其陆父,脸上很没面子,黑得像锅底一样。
陆言这孩子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难不成竟不想出一份力气么?
作为宗族里的壮年男子,怎么能如此躲避自己的责任,不承当相应的职责呢?
这贼倭寇,一日不除,头上就像悬了一把刀,不知道哪天会落下来,今日是陆老六,明日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小家庭,还不如拼他个你死我活!给自己挣一个平平安安的日子,也给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好过苟且偷生!
陆父当众发了怒:“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堂妹的事情,你怎么能避而不去?!混帐东西!”
儿子的躲避在陆父看来,简直混账至极。
陆老六的脸色也有些不悦,还有失望,他本以为以女儿和陆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陆言应当是责无旁贷地跟着。
但终究不是自己孩子,他也不好骂陆言。
这种事情,一般来说,都是要宗族的壮年男子参与的。
可现在临近年关,陆老六也怕其他人家嫌晦气。
所以,也就只能自己去了。
“不用骂他,妮妮的身后事,还是我们自己来吧。”陆老六说道。
“不是,爹,六伯,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陆言连忙解释。
“我不是说不想为妮妮的身后事出力,而是觉得现在去隔壁村庄,太危险了,我们需要谨慎一点。”
“那些倭寇烧杀抢掠,把村庄搞得一团糟,现在各家各户都还在哀痛中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