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红白喜事的时候,基本都请程玉田去烧大锅饭。
手艺不敢说多好,但是这股利索劲是旁人比不了的。
程玉梅明明是主人,却被自己亲哥抢了主厨的位置,幽怨的道,“二哥,你天天做饭也不嫌累得慌,到俺这还不闲着。”
程玉田没好气的道,“瞧你们做饭那磨蹭劲,跟绣花似得,我就来气。”
“二哥做的确实比你好吃,”
李林实话实说,“只要三哥在,你就歇着吧。
来,二哥,咱哥俩也碰一个。”
他这二舅哥后面同样去首都打工,九十年代的时候,突然脑子开窍开了饭馆,赚了大钱,是所有亲戚中第一个在首都买房的。
程玉田跟着一饮而尽后,砸吧嘴道,“你这酒不错,没苦糟味。”
“那就多喝点,”
李林再次朝着程家老四举杯道,“四哥,来,我喝完,你随意。”
“谁跟你随意?”
程玉龙一口闷下,然后朝着大家空了空杯底。
程玉梅给三哥程玉河一边夹菜一边道,“三哥,你不喝酒,你就多吃点。”
“够了,够了,”
程玉河拿着筷子的手摆着道,“我这都快吃好了。”
说着两筷子把碗里的饭菜扒完,然后抱着旁边瘪嘴委屈的要哭的李欣,“舅带你出去耍,别哭,乖乖的。”
“这孩子,惯坏了。”
李欣要吃鱼,可鲫鱼上面全都是吃,要是平日里,程玉梅也就依着了,耐心把上面的刺给捋赶干净,省的给卡着了。
可今天这么多人,又这么忙,哪里有那个功夫!
只能由着她耍性子,自己索性不搭理。
叔爷程应连见程玉梅还在那发呆,便催促道,“玉梅,赶紧吃饭吧,然后给孩子洗洗,哄睡觉,别管咱们。”
“中。”
程玉梅看了看依然满着的酒坛子,就知道这帮爷们还有得喝呢,自己陪不起。
便盛了一碗饭,夹了两口菜,匆匆吃完了,然后给孩子洗澡。
众人继续喝,一直到酒坛见空。
钱长江带着程百旺和程应连、程百红去自己那睡,剩余的人就留在李林这里了。
程玉山等人把从家里带过来的旧被褥往院子里一铺,直接就瘫上去了,不一会儿呼噜声震天响。
李林把小床让给了程玉田,自己又不得不回前屋和三个孩子挤一起了。
刚醒过来,便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
程玉梅和三个孩子还在熟睡,他蹑手蹑脚的披上衣服,出了屋进了院子,四个大舅哥正蹲在压井边洗漱,厨房里黑黢黢的,程百旺和程百红两兄弟正在熬稀饭。
钱长江正甩着胳膊砸面,见李林进来,便道,“摊死面饼,加点腌菜,老香了。”
“那就快一点,今天拆房子,早一点好,晚了日头出来,受不了。”
林逸说完,也径直洗漱去了。
吃好饭,众人直奔大营子。
到了地方,刚打开门,就有本村好事的来围观,最后把村里的大队干部都招了过来,逮着他们问这问那。
李林无奈,把村里的介绍信递了过去,证明他们不是盲流!
经济虽然已经活跃了一点,但是人口流动还是没有放开!
他们这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是扎眼了。
看着眼前大队干部的态度,他彻底熄了直奔首都,为经济建设添砖加瓦的心思。
县城的周边都这么严格,更何况首都!
最重要的是,现在正是知青大规模返城的时候,本地土著都没有就业机会,他们这些外地盲流去抢工作,不是找死嘛!
先在县城消停待两年再说吧!
做不了强龙,做个遵纪守法地头蛇可以吧?
大队干部看了介绍信,还要啰里啰嗦,李林趁着围观者不注意,靠近了,适时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包烟。
大队干部五十来岁,低头看了眼口袋,笑着道,“都是老乡,不为难你们,不要搞事就好。”
“中。”
李林回答的干脆。
程百旺和程应连垒中午吃饭的土灶,程家哥四个爬上屋顶拆旧,钱长江和程百红在下面接应,把屋顶上掀下来的垃圾用板车拉到远处。
房主刘安民过来看了一眼后,直接就走了。
众人一直忙到太阳最毒,熬不住的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