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芝从货运站筹建开始就替李林培训了不少徒弟,这些徒弟如今分布在区市的货运站,受限于学历,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她们能做的也就是简单的出纳工作。
太复杂的报表编制、核算、审计,就超出她们的能力范围了。
所以,秦国芝对李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随着货运站逐渐走向规范化、专业化,李林更离不开她了。
“那我让丁正留在这里陪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使唤。”
会计是个细活,一分钱都不能出错的,经常查账、翻账,货运站的大老粗们总以为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容易得罪人。
毕竟是个娘们,脸皮子也薄,李林不留个人在这里,还真不放心。
秦国芝看了一眼陈昂,笑着道,“昂子兄弟还能欺负我不成?”
“那不能!”
陈昂赶忙拍着胸脯保证。
他对这个娘们其实早就看不上眼了,年初时候,就因为三毛钱对不上,这娘们跟自己不依不挠!
自己按照十倍补,行不行?
不行!
一百倍呢?
还是不行!
居然跟自己说,不是钱的事!
不是钱的事,你拉着老子熬半夜找单据,来回核算?
他感觉这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呢!
但是,没办法,真比较分量,他明白,在李林心里,自己是不如这个娘们。
李林经常在酒桌上说:谁跟秦会计过不去,就是跟我大老林过不去,不想干的,直接滚蛋。
有时候即使不服气这个娘们,他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
“那我把秦会计交给你了,你确定能照顾好?”
李林还是信不过这家伙,不是蠢,就是对会计、财务缺乏敬畏心。
“大林,你尽管放心吧,秦会计要是受一点委屈,你尽管找我算账。”
陈昂大声道。
“那我就看你表现了。”
李林转过身,拿起茶杯,重新换了茶叶,倒了水。
众人又聊了会天,也不知道谁起的头,说到了旁边棉纺厂的事情上。
何大宏感慨道,“开始啊,我只以为是这些国营企业的领导无能,现在才发现啊,是他们太精明。
他们把货全赊给下面的大经销商,这些大经销商实际都是自己家里人或者亲戚开的,不给钱,就变成了呆账,这企业就自然而然亏损,入不敷出。
后面只能承包经营,好好的国营厂就成了他们自己的了。
掏空国有资产,挨枪子都不亏。”
“别人的事情咱们不管,也管不着,把自己做好就行。”
李林见识也不算少,到九十年代轰轰烈烈进行私有化的时候,许多集体企业、国有企业、乡镇企业里的人钻空子的太多了,摇身一变都成了私营企业业主。
多年以后,他们掌握了“资本”,有了一定的舆论话语权,开始洋洋自得,吹嘘自己多厉害,扭亏为盈。
不过,也不能瞎联想,毕竟他没有证据。
李林吃完中午饭后,直接回了市里。
李占栋等人等他走后开始备货北上。
货运站开设以来,他们跑的最远距离就是河北的安国,还是因为替魏新兵送货。
对于中国的最北端,他们只在地图上看过,从来没有去过。
众人伸着脑袋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不一会眼睛就酸了。
钱长江直接把地图扯了下来。
李占栋找了一根铅笔,几个人脑袋凑一起,在地图的边缘,费了好大终于找到了一个叫黑河的城市。
陈昂把尺子放到地图上,在最新款的电子计算器上啪啪按了几下,然后道,“直线距离都有两千二百多公里了,你们看这公路,弯弯绕绕的,少说三千公里,路上吃喝休息,要是不出意外,六天时间,差不多能到。”
李占栋摇头道,“六天恐怕不够的,走石家庄,过秦皇岛,最后还是要经辽宁的,听说那边盘锦、沈阳发大水,那是一个惨,现在不知道退了没有。”
钱长江道,“有没有过路司机去过那边,找他们打听一下。”
“管,”
陈昂点点头道,“我想办法找个退休的老司机带路,不然咱们跑这趟车没那么容易。”
至于公家在职的司机,肯定是没有这个工夫搭理他们的,那是要丢饭碗的。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