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洞天暴露在陆江仙的视野之中!
‘“妙繁天”…必是那位“长养饮妙繁宝真君”须相的洞天无疑了!’而据陆江仙所知,如今天地中的宝土灵物不少,却大多是古代流传,种种道藏显示这一道宝土果位空悬——这位须相真君无论是离位而去,还是陨落,如今都不在了。当然,这位真君作为三玄道统前几批的弟子、通玄宫最为广为人知的大人物,不知当年修为如何,可如若到了今天仍在,那十有八九是道胎一级的人物了…‘应该不是陨落…最有可能是这位成了道胎、元婴了…’他随着两人迈步而下,欣赏着山中美景,很快见了山势平缓之处有道观显现,楼阁大多低矮,没有什么华丽之处,高昂的唱经之声飘扬而来,王子琊不再言语,含笑领着青年入内。这道观简单地青砖铺地,红木作梁,大堂内竟然大都是老者,四处都是斑斑白发,一个个看上去皓首穷经,气质出尘,可降了灵识一看,修为甚是不堪,最高处领头的那一两个反而最年轻,看上去三四十岁,修了古仙道,大抵有筑基修为。这一副景象,连一旁悄然无声观察的陆江仙都有些叹息了。这些小修不是别人,正是灵宝道统的传人!陆江仙看似凝作形体,实则神识已经够他一瞬间逛遍整个洞天,这道“妙繁天”实在不算小,作为须相真君曾经的行宫,这道妙繁天比“安淮天”与“宛陵天”相加还要大,都快要追上大半个江淮了!而须相真君掌管宝土,作为土德之中的孳孳不息、生养万物之土,这洞天之中的灵机不必多说,虽然灵宝道统的道士与李氏精耕细作不同,施行小国寡民之法,这洞天也有数百万之众…是他见过生灵最多的洞天,简直可以称之为一方小天地了。‘这样一处人口、灵机胜过望月湖的洞天,接受的是道胎一级的道统,一代之间,各个堂口里,只有不到十个筑基级别的人物!筑基之下,能稍微用点法术的、类似于外界胎息的修士,还不到七十个!’虽然毕竟是道胎之下的道统,紫府一级的神通数目不少,足足有四位,可这中低层修士的缺失的数目无疑是可怕的——要知道人口还稍不如此地的望月湖,李家一口气可以拉出成千的胎息修士,一个个还能日日施法干活,不像这些人用个法术都要憋三五天。‘能在古仙道成紫府的,用紫金道也能成…只是可怜了这些筑基,如果修行紫金一道,不知道能出多少位神通…’王子琊一现身,顿时满堂的声响,师祖、师叔、师兄之声此起彼伏,让王子琊连连摆手,眼神复杂,他往日不觉得这些景象有什么,如今心态大变,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让青年应付了,心乱如麻地往里头走。一路到了宫阙最深处,便见棕黄玉色长阶道道向上,色彩琉璃剔透,宏大壮观,如一道登往天上的长梯,淹没在飘飘的白云里,这老道士行了礼,便慢慢往上登。越往上的台阶越发高大,足足有一人高,王子琊踏着神通,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一座高耸如山的仙座。此座花纹繁复,犹如玉台,上方云彩飘飘,有异宝仙花、庆云宝雾,两侧各色蒲团一一陈列,高低不一,如同千万小仙朝圣,只听正中传法。只是四处空空、无一人影,只有王子琊的身影,如同一点蚂蚁,匍匐在玉台之下,他往前几步,深入云彩之中,遂有一供台般的位置。那里头帷幕深深,隐约坐着一人,生得宝相庄严,气息如瀑,王子琊行了一礼,拜在席间,沉声道:“见过道正。”里头神通惊醒,亮起白光,似乎透过重重帷幕在观察他,却无应答。王子琊磕了头,从怀里取出那一枚包裹结结实实的、戊土之道的“清琊华枝”,放在前头,又取出一道棕色小瓮。此瓮不过拳头大小,通体乃是陶瓷烧制,陶盖镶嵌,用红色的漆泥塞住了缝隙,封闭得很死,连灵识也扫不透。他将两物放好,又回到原地跪着,方才听见平淡肃穆的玄音:“人间如何?”这声音在天地之中不断回荡,显得很是崇高,王子琊低垂着脑袋,恭声道:“有英雄气。”此言显然出乎了意料,那帷幕后的光微微晃了晃,玄音复又响起:“当年出去的是你师祖,正值乱世初定,众生苦痛,他看得落泪不止,如有切肤之痛,对本尊说:紫金大行,幽冥撷金,诸道乱世,假冒玄仪,匆匆皇朝帝业,假作权柄,广袤中原汉土,又作膻腥,于是处处行杀,污浊仙神之名。”那帷幕之后的宝相细微地摇了头,道:“不曾想,在你眼里是“有英雄气”。”“师祖说的不错,可晚辈同样有话要说。”地上的老道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