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地闭了会儿眼,慢吞吞在腿上打开书包,拿出练习册在桌上摊开。
听了一会儿课,早上吃的感冒药开始发挥药效,祝杨的眼皮开始往下坠。旁边过于安静,陆映川转头看了眼。身边人已经趴到了桌上,校服难得拉上了拉链,整张脸埋在臂弯里,露出的耳朵有点泛红。只是一点点没有声张的病态,就让男生整个人气场明显弱下来,散发出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柔软气质。祝杨身体素质还不错,很少生病,几年才感冒一次。因为不爱去医院,一般都是硬挺过去,感冒比平时更贪睡。他不舒服地动了下,在手臂上把脸露出来,面向墙。陆映川看着那个没精打采的后脑勺,眉头慢慢拧起。课间操时间,林闻今过:“别叫了,让他睡吧。”林闻今没再出声,正要和王杰亮一起往外走,见他川哥在座位上做题没动。“川哥,你也不去做操?”林闻今问。陆映川:“值日。”林闻今和王杰亮出了教室。教室迅速清空,广播音乐声从操场方向的窗户传进来,伴着学生的打闹欢笑。身边的呼吸起伏沉重了一息,似乎被声音吵醒。陆映川放下笔,起身去关了教室的窗户和门。外面做操时张老师轻轻推门进了教室,走到桌边看了看趴在桌上的祝杨,不放心地皱起眉,小声对陆映川说:“你摸摸他头热不热。”陆映川顿了下,往旁边脑袋背着他的人看了眼。他把手绕过去,
手指穿到男生蓬松的额发下。
滚烫的温度贴在他的指尖,陆映川看着祝杨的后脑勺,
皱了下眉。
“烧吗?”张老师问。陆映川收回手:“嗯。”“祝杨。”张老师轻声唤:“起来,老师给你批假条,去医院。”“不去。”祝杨过了几秒才慢吞吞坐起来,搓了把脸,嗓音有点哑:“没什么事。”“别犟,快点。”张老师催促:“用不用老师帮你给家里人打电话,找人来接你?”张老师只知道祝杨父亲在国外,不知道他母亲去世。家里早就和没人了。祝杨拿出手机叫车,说:“我自己走。”张老师打量祝杨,见他脸白,怕路上出点什么事,说:“那让映川送你去打车。”怕陆映川不太想跑这一趟,祝杨刚想拒绝,听见身边人嗓音冷淡,低声说:“我送他。”祝杨点开app,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外面学生正在做操,两人没走操场前的主路,绕小路从后门出去。或许是发烧的原因,祝杨脑子里的事情有点杂,平时刻意不去想的烦恼和情绪全部冒了头。祝敬廉可能还有半个月就要回国抓他了,他还能找什么借口拒绝?就因为是家长,就一定要什么都听大人的话吗?关键的事情上,想要坚持自己的意见,就是离经叛道不懂事吗?他也有想待的地方,想做的事,明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互相尊重对方的想法为什么就这么难?陆映川无声侧目,暗暗观察身边的人。男生的眉心少见地一直拧着,平时对外示人的轻松笑容彻底消失,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天格外安静,似乎完全没有要跟他搭话的意思。到了后门,祝杨交上假条,回头说:“班长,你回去吧。”“我送你出去。”陆映川说。祝杨没表现出身体加重的不适,稍微勾了下唇:“不用,别耽误上课。”陆映川没再强送,垂眸打量着祝杨的眼睛。无声对视两秒,祝杨先转开了视线,推开小铁门出了学校。独自回教学楼,陆映川难得走路速度很慢,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刚才有那么一秒,看见那个人强撑的笑容,陆映川忽然也有点难受。上课铃响起,林荫小路一片静谧。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一声藏在树叶里的清脆鸟叫响起,陆映川恍然清醒。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陆映川有点诧异。他闭了闭眼,清空那些从未有过的全新设想和未来计划,让自己恢复理智。-没想到,最后是一场突发的感冒,让祝杨清醒了过来。在家休息的那几天,祝杨没什么事可做,也没有打游戏的精神头,只能一个人在安静的家里思考。他回顾自己这两个月的挣扎和准备,确实有些幼稚。可能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荒唐,所以才给自己定了一个最高难度的目标。()?()几天后病好返校,祝杨观察着旁边的人,忽然发现,就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出和陆映川谈恋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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