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行规先是一怔,接口说道:晚辈,周庭诲。
苍老矍铄的声音幽幽的说道:哼,周庭诲?与你同来的二人,并非一路的吧。我虽老,却也不好糊弄,说罢你与周庭诲是何关系?
晚辈..........鲁行规一时语噻竟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更不知道该不该说。
受人胁迫?谭载惠疑心其是受武平胁迫而来,故而有问。
未受人胁迫。
并非受人胁迫,谭载惠摸了摸鼻梁继续问道:楚国故地?
嗯,楚国故地。
一问一答之间谭载惠便猜了个大概,若认这是楚国故地,便自是楚国之臣,当与周庭诲有旧,能让周庭诲舍得这随身玉佩,又并非受人胁迫,自是因为楚国旧事。谭载惠又不言语了,沉思了一会继续问道:那你究竟何人?
谭老太爷以为我是何人?鲁行规反问道。
谭载惠心下嘀咕,张文表?马家后人?随即开口到:老朽不知你是何人,现也不想知道你是何人了,我谭府虽曾蒙楚王恩惠,但如今时过境迁,主移国异.........
未等谭载惠说完,鲁行规抢过话头说道:老太爷莫要如此,小生曾蒙谭府团练兵大恩,方能苟且此生,此番前来,便是道谢,老太爷所虑之事,尽可放心。说罢便躬身致谢。
随后二人便敞开了话匣子,鲁行规将楚国国破到遇见王士徒,一一述来,但是春氏兄弟一事只字未提,也未说欲复国之事,只道是受宋使胁迫,唯恐清缴楚国王室,便化名周庭诲,以待日后。还请老太爷代为隐瞒。
谭载惠听完从太师椅上起身,招呼鲁行规坐下,不禁叹了一口粗气,着当年楚国诸王皆仁厚,湖湘一片繁荣,由以马希广为盛,但就因这过于仁厚以致这破国之乱。于民,马希广不可谓不贤德,可在权欲斗争之中,这越是仁厚便越是与那三岁孩童无异。如今众人将他再次推上了这风口浪尖之上,是福是祸都是躲不过了。宋主要动武平,以周行逢之力,恐难敌中原虎狼之师,谭家也应早做打算。
说罢,所来何事。谭载惠一边奉茶一边问道。
倒确有一事相求于老太爷。此次前来朗州,有幸结识了一位友人,名唐雁墨,说来这唐雁墨与谭家也有些渊源,数年前曾于谭府做教书先生,不知老太爷可有印象。鲁行规双手接过茶杯说道。
唐先生?似曾有这么个人,在家中教孙辈读书识字。谭载惠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鲁行规紧接着说道:这唐兄弟与贵府的如娘互有好意,奈何当时如娘无心嫁娶,这些年过去,唐兄弟始终放不下如娘,不知现在如娘,可还在府上?
如娘?谭载惠忽然回忆起往事:原来,你是替这小子求亲来的?当年之事,我也听闻一二,内人当时甚是喜爱这如娘,唯恐如娘受苦,便没同意这门亲事,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长情。
老太爷说的是,唐兄弟一直未曾婚娶,实是放不下如娘,还望老太爷成全我这多情的友人,续上这段姻缘。
这些年也同如娘介绍过不少,如娘一直都说自己无心婚娶,想来也是因为这姓唐的小子吧。毕竟是内子近侍,此事还待老朽与内子商议一番。
鲁某替唐兄弟谢过老太爷了。
待众人离开谭府,谭载惠便找到了夫人,说起了唐雁墨之事,恰逢谭松韵来给奶奶按摩,在门外听了一耳朵。这谭松韵年幼时便由唐雁墨教过一段时间,
医、术不分家,都以五行为根本,所以这谭松韵与这唐雁墨也颇为投缘。若非那时受唐雁墨对五行风水之说的熏陶,自己也不会对望气寻骨有兴趣,也不会研究这推拿正骨的门道,说来也算自己半个师友。如娘之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当时还小,又在家中没有话语权,一直都是插不上话的。
谭家以松鹤竹林,万福载寿为序排长幼辈分。其父谭寿常是谭家大老爷,谭松韵是大老爷老来得子,又是谭家孙字辈中最小的,备受谭家上下喜爱与恩宠。平日里谭松韵因受大奶奶喜欢,经常到大奶奶房间请安说话,与如娘关系也是极亲近的,私底下常开玩笑的叫如娘师娘。如今听爷爷、奶奶在房中说起此事,不免心中欢喜。屁颠屁颠的跑到如娘眼跟前,师娘师娘的叫了起来。
羞得如娘满脸红绯,待谭松韵将听闻唐雁墨要迎娶自己,且是由老太爷与大奶奶说合的时候,不免悲喜交加,泪从中来。如娘本来对此生婚嫁已不抱什么希望,如今听闻唐雁墨的消息,却又不免乱了分寸。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