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上了一匹小白马,起初还吓得大呼小叫,叫过几声之后就不叫了,及至陈文德再看她时,发现她已经能够扬鞭策马,自自由由地到处跑了。
陈文德驱马追上了她,高声问道:“不怕?”
茉喜逆风而行,满头短发一起飞了起来,露出了明净的额头和浓秀的眉毛,“不怕,这马可听话了!老陈,那边林子里有野兔子,你有枪,打一只我们回去吃!”
陈文德听闻此言,当场一勒缰绳,“茉喜,我带你打去!”
不出片刻的工夫,茉喜上了陈文德的高头大马。陈文德一手握着缰绳,顺势用胳膊护住了茉喜的腰身,另一只手攥了茉喜的手,茉喜的手中则是握了他的手枪,手枪沉甸甸的,幸亏茉喜有把子好力气,否则她的细胳膊简直快要被它坠得抬不起来。
“使劲!”陈文德一边往草场边缘的林子里冲,一边托着茉喜的腕子大声喊:“扣扳机……不用瞄准,手指头往下一搂就成!”
茉喜紧张地闭了眼睛,一横心一咬牙,当真扣动了扳机。一声震耳的脆响骤然惊动了林中野物,手枪的后座力也让她猛地向后一歪身。
陈文德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茉喜的小手,“笨蛋,别晃!”
茉喜用肩膀灵活地向后一撞,正撞上陈文德的胸膛,“你才笨蛋,这玩意劲儿可大了!”
然后她定睛向前一望,“白吓我一跳,什么都没打着!”然后她又用肩膀向后撞了陈文德一下,“这回你别管我,让我自己打个鸟!”
陈文德勒住了马,顺势低头嗅了嗅她的头发,“那我得先教你瞄准。”
茉喜一晃脑袋,“不用学,我小时候使过弹弓,打麻雀一打一个准。”
陈文德哭笑不得,“这不是一回事——”
话未说完,他闭了嘴,同时下意识地一皱眉,后脊梁也竖起了一层寒毛。为什么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他讲不清楚,他只是冷不丁地有了感觉,感觉周遭的草木深处有内容。窸窸窣窣的响动此起彼伏,但,据他判断,绝对不是风声。
微微地张开嘴,他咬住了茉喜的几根发丝,同时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单枪匹马。他的卫士全被他留在了林子外的辽阔草场上,而司令带着太太钻了林子,凭着卫士们的机灵与眼色,是绝对不会、也不敢擅自尾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