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雨水冲刷下来,滑坡的摩擦力愈加减小,下滑的速度大大加快为了减少冲力对胎儿的伤害,顾唯兮在下滑时用两手紧紧抓住两侧的草根。
雨水不停冲刷着脸庞,她的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这样剧烈的运动对于一个孕妇来说是折磨,衣服和肌肤已经被滑坡上偶尔隆起的树枝与石头磕破嫡女嫁到。
身心俱疲,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得麻木,只有手掌与草根之间的剧烈摩擦与噬骨痛楚提醒着她还活着……
而在她身后,泥石流越演越烈,原地被点穴动弹不得的柳若兰既愤恨又恐慌,很快被滚落的山石活埋,凄厉的惨叫声很快淹没在狂风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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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顾唯兮才缓缓转醒,知道自己侥幸没死,顾不得满身疲惫,第一时间下意识便伸手抚上了腹中的孩子儿。
孩子没事,顾唯兮彻底松了口气,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她和孩子终是逃过一劫了吗?
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
入目的是四面剥落斑驳的黄泥土坯墙,墙边被油烟薫得漆黑,她许是被哪户好心的农家给救回去了。
房间木门“吱吖”一声打开,上官玄灏看着床上已醒过来的顾唯兮,急忙走过去,把手中的药碗搁在床头,坐下来探了探顾唯兮的额头,如释重负地笑道:“终于退烧了。”
“能坐得起来么?”
顾唯兮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长出青色胡渣、眼睛布满血丝的男人,愣愣地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不知该说些什么,似是眼前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不然你躺着也行,为夫一样也能喂你。”上官玄灏意味深长地一笑。
见他盯着自己的嘴唇直笑,顾唯兮意识到这家伙该不会是用嘴喂吧,脸颊不由得红了红,连忙摇摇头。
“奇怪为夫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吗?”见顾唯兮又愣愣地点了点头,上官玄灏轻轻笑了笑,小心把顾唯兮扶起来靠进他怀中嫡女嫁到。
她想伸手接过药碗自己喝,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白白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上官玄灏掩下眸底的痛色,舀起一勺子汤药,轻轻吹了吹,喂她喝了下去,才说道:“你放心,绿环她们已经没事了,我把你在这里安顿下来后,已经发信号派人把你没事的消息传回去了,咱们就在这儿好好休养吧,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没说的是,当时他去到南宫越泽所说的地方后,入目的道路完全被山石掩埋,一想到那丫头很有可能被掩埋其中,他整个人就快要彻底疯了……
后来他发现斜坡上的一枝树杈竟挂着从她衣裳上划破的布料,抱着心中仅存的希冀,他沿着滑坡寻找,终于在离路面几十丈的坡底发现了这个伤痕累累的丫头……
轻描淡写的语气,顾唯兮却听出他声音中极力压抑的悲痛与恐惧。
正在此时,一对老夫妻走了进来,相互打了招呼后,笑着道:“这位夫人可终于醒了?你不知道啊,当时你相公把你送到咱们家的时候,那别提多着急了,好像你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就要杀人似的,那样子差点要把陈大夫那老头给吓破胆,之后又是亲自喂药的又是换毛巾的,寸步不离地在你床边守了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现在你醒过来,咱们也就放心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走出去之前还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顺手便把房门给掩上了。
顾唯兮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埋进上官玄灏的怀里便泪如泉涌。
上官玄灏回抱着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温声道:“不要再随便乱跑了,知道吗?”
至于让她遭罪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顾唯兮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泪水渗透了他的衣襟:“那你也要记得以后别惹那么多桃花了……”
一朵一朵的接踵而来,那她和宝宝还要不要活了嫡女嫁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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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玉儿?”南宫耀躺在床榻之上,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更多,宽大的明黄色寝衣越发衬得骨骼的瘦削,再也不见当初的意气凤发。
皇宫里的阴谋算计已经让他觉得很疲惫,此时南宫玉能在这时候探望他,让他很是惊喜,毕竟他这儿子个性温和内敛,总对他这个父皇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南宫玉在病榻前长身玉立,白衣翩跹,淡淡地俯视着南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