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无法够到。yinyouhulian.com眼角微动,瞳孔移到了左方,在床榻不远处正点着檀香,一缕青烟缓缓升起,在这偌大的寝宫中弥漫着,那特殊的香味让他觉得恐慌,那是催命的青烟,待那缕青烟不再升起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永无回转之地。
他的儿子果然是优秀的,无论做什么都考虑得如此周全,即便是明目张胆的事情,他也不会落人话柄,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牵动嘴角自嘲一笑,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他终是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
在离皇城六十里的地方,两辆马车正朝着前方飞快的奔走,车轮碾过平坦的道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此刻这声音听来却是让人更加的着急。端坐在车内,乔凝心暗暗握紧拳头,她甚至可笑的妄想将这慢悠悠的马车换成自己的路虎,那样至少能为楚云裳多争取一些时间。
日头缓缓落下,马车却没有停止走动,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赶在今晚回到京城,最好能够连夜到宫中拿到那救命的药引。
月上柳稍之时,原本就有些寂静的皇宫变得越发的冷寂了,各宫门外虽然都掌着灯,却没有几个人出来走动,唯有东宫却是人来人往。那一身明黄色锦袍的男子端坐在高处,垂头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暗下却是在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探子之前来报,说他们很有可能在子夜能赶到,这个消息既让他十分不安,却又有些期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可总是觉得如果就这样结束了这场争斗,实在是让人遗憾。
御林军都守在门外,服侍的宫女和太监们也被他遣了出去,如今这宽敞的东宫大殿内只有他一人,其安静程度与遥遥相对的皇上寝宫不分上下。那些侍奉的宫人们都自觉的退下,没一个敢出来打扰,唯有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终是忍不住走进殿中,朝着那依旧端坐在上方的男子走去。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继续把玩着琉璃盏,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可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关心之意,眼角也不经意的扬起。
缓缓走来的段璃梳稍稍顿了顿,停下脚步楞了片刻,最终要是咬紧牙两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一脸平静的他轻声说到,“我以为你不会重蹈覆辙,我以为那几位皇兄已经是血的教训,可我还是错了,你为了那个位置连亲生父亲都要下毒手”你还是我认识的太子殿下吗?”
“你听说胡说了些什么?信不信我立刻将东宫这些宫人们的嘴巴都撕烂。”冷冷开口,他仅抬眼看了看面色慑怒的段璃梳,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等父皇归去之时,全天下的人肯定都会这样说,难道到时候你要将全天下人的嘴都撕烂吗?”
一声冷笑,太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琉璃盏,却并不打算理会她。
“你那么精明,一直都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父皇也从没说过不将皇位传给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做?早做皇帝与晚做皇帝真的有很大的区别吗?”
“你不懂!”淡淡的说出这句,他却不想再多解释。
“我不懂你就说出来让我懂啊,你倒是说出一个能让你杀父夺位的理由出来!”这几天她真的受够了,她也无法忍受在她心目中一向完美的丈夫会变成一个绝情决意的小人,竟然冷血到能够亲自毒杀自己的父亲。
轻叹一声,他仰头看了看有些激动的段璃梳,终是无奈的摇摇头,“回去吧,早些休息。”
“你认为我还能安心的睡觉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可以做到六亲不认吗?”
“滚!”爆喝一声,他陡然站起身来,怒视着渐渐泛出眼泪的段璃梳,一字一句冷声说到,“马上滚回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不滚!”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这是段璃梳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我不能看着你再这样下去。”
“你想做什么?”冷眼看着她,他略有不耐。
“我要你马上收手,父皇一直对你都是宽容的,这一次他肯定也不会计较,只要你改了就好。”
“可笑!”薄唇轻抿,一抹冷笑挂在唇边,他低声说到,“你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猜了还可以重来是吧!现在一切都晚了,更何况毒已入骨,就算我罢手,他也断断活不过明天的。”
“你…这…”惊慌的看着他,两行泪水自眼角缓缓滑落,她伸手捂住嘴巴,却还是哽咽出声。
“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我不想派人送你出去,否则你会很难堪。”说罢,他转身离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