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脸。
“好小姐,你快快梳洗,等到了那儿,我找个小么子给你做个,保证吹着又亮又长。”
听到这话,我立刻就跳下床来,穿衣梳洗,一刻都不耽误。
等到我收拾停当了,她们倒开始磨叽了,什么“该多带些银钱”“替我想着看看新上的水粉”,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会子偏又想起来了,真烦人!
等到终于出门了,我已经又窝了一肚子火,坐在马车窗户边上,脸朝外,理都不理她们。
不过,这春风拂面的感觉真好,太阳又晒得周身暖暖的,我猫儿似的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眼神散散地瞟窗外的人群。
“涂虹一!虹一!”有个少年在车子前面不远处扯着嗓子大叫,“你今天做什么去?”
很快不晓得从哪里传来回应:“去大明湖摘柳哨子!你去不去?”
这名字好生熟悉,我大概是被太阳晒得脑子都懒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好像是那个和我打了好几场架的少年的名字。
说起来,自从年初一那次留下泥人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了呢,难道是真的要和我和解了么?不成,打架还没分出个胜负呢,万万不可和解!
慢着,他说要去摘柳哨子?去大明湖?
我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狡黠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咱不是老济南,歌谣都是现编的......各位多包涵......
游春(二)
春水潋滟,甫一下马车,眼里便全是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曼姿袅娜的垂柳,碧水万顷,浩荡大气,偏偏配着这软腰柔美的柳树,竟更加熨帖似的。
“问吾何处避炎蒸,十顷西湖照眼明。”站在我身边的娘亲忽然轻轻吟道,见我抬头看她,便微微笑了,掏出几枚铜钱给我,叫我去买蜜饯。
我心里只记挂着那不叫的青蛙,收了铜钱便去缠香紫,求她带我去找蛤蟆,香紫有了上次的教训,说什么都不肯带我去找,只叫我沿湖找,准能找到。我晓得有六成是在哄我,便不再理她,在娘亲她们身后闷声不响地跟着,不大一会儿,瞅了个空挡,溜之大吉。
沿着湖岸看了半天,还特意寻了根棍子戳弄,可是,别说青蛙了,连只蝌蚪尾巴都没有,这香紫肯定是为了骗我来,才编出什么干咕嘟的蛤蟆来的!想想也是,天下的青蛙,哪里有不叫的?我真笨!真笨!
坐在石墩子上生气,一阵风吹过,旁边的垂柳枝子拂上脸来,我这才又想起柳哨子来,忙拣了一棵大树,裙子在膝上边轻轻地挽了结,又撸起袖子,三下两下就攀上去。
这柳树枝子韧劲儿大,承重便弯,到了树干顶上分枝的地方,就不好往上去了,可是偏偏最顶上长的一根枝叶那么翠,格外诱人,我上下掂量了掂量,一咬牙,上!
树下早围了一群人,有惊叫的,有劝我下来的,我一概充耳不闻,眼里只有那根翠色枝子,踩的那根枝子还不如我胳膊粗,心知这样的时候一定得稳住,身子不能抖,脚下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探。
等到够着了那根枝子,我仿佛都没了呼吸,拿手腕用力,“喀拉”一声脆响,枝子就到了我手里了。
一瞬间的喜悦是无法言说的,只是觉得连下来的动作都跟着迅速了不少,身轻如燕。
人们见我安然无恙,纷纷嗔怪着散去了,我也不在意,挥舞着我的战利品重新在石墩子上坐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柳哨子要怎么做?
细长的柳枝拿在手里,想了半天都不舍得折断,更想不出来该拿哪个地方做哨子,树皮?撕下来不就变成废纸片了么?难不成要从中间通开?这难度可够大的!
最后忽然醍醐灌顶——肯定又是香紫在骗我了!
不行,我得找她理论去!
可不晓得怎么了,我在大石墩子上怎么都坐不起来,腰上好像被栓住了一样,转头一看,我的绣球花裙的裙角不知道被谁打了个结,中间包了根木棍,插在我身下的大石墩底下的缝隙里。
好不容易解开那个死结,忙站起来抖抖裙子,可惜被打结的部位已经全都皱了,更恼人的是,被弄皱的地方可巧有朵绣球花的刺绣,被这么粗暴地一扭,绣线断的断松的松,还有几处干脆就被扯裂开了,惨不忍睹。
这是我跟娘亲央求了好久,娘亲才答应给我做的,居然才穿了第一天就被搞坏了,心里可惜得很,而等下回家肯定免不了又得被娘亲数落一通了。
究竟是谁恶作剧?看被我逮到了,有你们好瞧的!我鼓着眼睛恶狠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