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烟了。
我无比欢快地继续道:“这下服气了吧?早点认输不就好了,非得搞得自己这么丢脸!”
身后那群观战的小孩子们见老大落水,一个个都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架也打赢了,弄坏衣服的仇也算报了,我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准备离开,哪料想刚才扭打的时候踩烂的一丛蒿草浸了水,陷在烂泥里滑不溜叽,我一脚踩上去,踉跄了几步,最后一脚踩进水里才算勉强站住,刚要松一口气,就觉得裙角被人拽住,一股力量从后袭来,我招架不住,往后一仰,也跌进水里去了。
水里边,两只落汤斗鸡相对怒目而视,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刮来一阵风,虽然是已经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春风,可是吹在我们这两个衣衫尽湿的人身上,还是叫我们不由得直打寒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吹吹风非冻病了不可。两个人只好又达成停战协定,连滚带爬地上了岸来,站在有太阳的地方晒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那一群小喽啰这才诺诺地围过来,那家伙恶声恶气道:“今天落水的事,谁都不许说!知道了么?”
唬得一群小孩子点头跟鸡啄米似的。
“可是,虹一,”先前被我砸了头的那个小孩忽然开口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去?”
“王驰,你还真是不枉这个名字,怎么就这么迟钝呢!我不得先把这衣服晒干呀!”他又一瞪眼,略微一顿,想了想又道,“你们都先走吧,要是遇见小良,就说我没和你们在一起,自己玩去了,你们谁都不知道我在哪。知道了么?”
大家一齐点头,三三两两地都离开了。
“可是,虹一,”那个叫王驰没走两步,就又折回来道,“那个丫头呢?你们难道又要打架吗?你们都冻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打架了吧?虹一呀,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免得又惹老太太不高兴……”
这家伙话可真多,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再不走,我连你一块揍!”
吓得他一颤,一溜烟兔子似的逃了。
“扑哧”,那个家伙居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我瞪他一眼,两个人便又沉默下来,各自捡了一块大石头摊开四肢坐着,中间恨不能离八丈远。
等到前襟已经晒得半干了,我忽然想起了我的柳枝,忙四下里寻。终于在一丛蒿草下边找到了,柳叶子都已经稀烂了,原本得有一米来长的枝子,现在只剩下根部往上的一半还是好的,我只好恋恋不舍地丢在地上。
那家伙瞧见了,走过来捡起柳枝,问道:“这样你就不要了?”
“都断了啊,怎么要?你要是乐意捡破烂,那你捡去好了。”我没好气地答。
“笨蛋!这样的枝子,做柳梢是顶好的。”
“这东西真的能做柳梢?”我一下来了精神。
“切,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南蛮子!”他颇骄傲地白了我一眼。
虽然不知道“蛮子”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谁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我便还嘴道:“呸!小北蛮子!”
他没再言语,低下头从靴帮里摸出一把银鞘小刀来,从柳枝完好的部分选了一指来长粗细均匀的部分,其余的全削了去。然后便开始轻轻地揉那柳枝的皮,慢慢地揉得松软了,拿刀把往中间硬硬的木质部分往前一推,一小段完整的树皮便被褪了下来。
“这样就行了?”我忙问。
“当然不是。”他一边答着,一边拿小刀飞快地在那截树皮上划了几道口子,又折了折,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看他手指上下翻飞,眼花缭乱的。
忽听他道:“成了。”
然后便拿起完工的哨子搁在嘴边,轻轻一吹,“啁啾”一声,像鸟叫一般,又清亮又悠扬。
这叫声挠得我心里痒痒的,天晓得我多想也有这么一个!
可是难道要跟这个人低声下气地求吗?不要不要!刚打完架就要示好,我可做不到。切,不就是一个哨子么?大不了我自己再做一个!刚才已经把全过程看了一遍,想来也不会难到哪里去吧?
哼,等着瞧!
说做就做,垂柳正巧边上就有一株,我挑了一根又粗又长的,费了好大劲才折断。
等下做个大你一倍的!气死你!
可是我没刀子,要怎么截断树皮呢?
那家伙偏偏在边上一个劲儿地吹着柳梢,搞得我心烦意乱的。
我想了半天,